玉生下令去西厂院儿。一千多人过厂街天桥,玉生让单排通过,不许争抢。这时,先上天桥的工人喊:“老板,河里有木头!一大片木头!”
玉生赶紧上天桥看,可不是,落槡河大桥西边河面上漂积着大片木材!多是又粗又长的圆木。河水已经没过桥面,那木材是被桥栏杆网住的。他看乐了,心中有个得意的盘算。
玉生很高兴,下天桥都蹦蹦跳跳的。等工人到齐,他又指挥推墙,西院墙一下子就推倒了。水面结合后,水又慢慢地在原地转圈儿。他冲大雨淋着的工人们喊:“谢谢大家!赶快回去擦身,休息一下,等会儿咱捞木头!”
工人们又开始从水里连爬带滚过天桥回楼里去。
玉生从河边看了会儿,也回办公楼。在水里走,明显感觉到水深了,估计超过了半米。大雨倾泻着,淋击到头上身上有些凉了。
这时,玉生见前面驶来艘船,上面用白塑料蒙个棚,速度很快。近了,他看清了,那是厂里突击造的船。除了没喷漆,比南湖上的摩托游艇不差。船到他身旁停下,程志民说:“老板快上来。”
玉生饶有兴趣儿地上船,船拐个漂亮的弧圈儿,驶向办公楼。到了楼前,又见一艘船从西边快速驶来。这船是正规的摩托艇,上面一坐一站两位穿雨衣的人。玉生下船,来船也到了。就听来船上一个人冲他喊:“‘廖大发’,过来,我是邓长城,翟市长来了!”
玉生一激灵,马上明白人家是来督促他推墙泄流的。他连忙趟水过来,看清了,面前这只船开船的是市武警支队长邓长城。船头站的是翟市长。翟冲玉生喊:“推墙放水你咋顶着不办?现在除北山区全市都淹在水中”
玉生也大声说:“报告市长,厂南墙早已全部推倒,河水已和厂院儿连成一片”
翟很惊诧,又大声说:“打通了?那水咋不撤走!你也上船,领我们看看去!”
玉生上船,摩托艇向厂南驶去。程志民的土造船也从后跟着。到了厂南,水面一片开阔,船又顺河边开到厂西院儿南边。见有大批木头在水面上漂浮,翟问:“哪儿冲来这些木头?”
邓长城说:“我估计是上游省物资储备公司的,被桥网住了。得马上把木头驱开,它阻水了!‘大发’,你有办法吗?”
玉生说:“有!我负责把木头都弄到车间后面去!”
“‘小廖’,你细说说,墙推了,河水咋还不撤呢?”翟问。
玉生说:“这里也没笔和纸,我就说吧,是这样,头些年,这落槡河涨水,全由护田坝后低位泄流,所以就形不成灾害。去年,修了这条两公里长,高两米五的护田坝,这坝护住了后边两千亩沙田,却让水无法向坝后泄流。而北企一带处于土山坡上,位置反比市区高;比市区最低的地方高一米三左右。大水一来这里就成了束水口,水位就憋高了。北企推墙,是高位泄流,那自然就作用不大了”
“翟市长,‘小廖’分析到根儿上了,下命令炸坝吧!”邓队长也是心直口快之人。
翟像是自言自语:“炸坝会涉及很复杂的问题”
玉生开解说:“核心是几十户农民的利益问题!一季农作物满算值几十万元,炸坝保市区吧!”
“走!回去。”翟下了决心,“邓队,你马上做炸坝准备,听命令炸坝。我和常委们汇报一下。”
船回拐时,翟注意到北企造的船,问:“‘小廖’,你们哪来的船?”
“我们自己赶造的,就是开船的是新手。”玉生说。
翟又问:“共有几艘?”
“一共八艘,都没来得及喷漆。”
“太好了!火速跟邓队长去市里救人。”
玉生着急了:“市长,给留两艘吧,我们还得清除河里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