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脸上的疹子消下去时,已经是八月十四了。宫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殷宁坐在床上,啃着手里的苹果,道:“明日就是八月十五了,宫里应该会设宴吧。”
萧蝶衣坐在铜镜前,打扮着自己,回道:“宫里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设宴。在妖界,月圆之夜可不是个好日子,没想到在人界,竟是中秋团圆的日子。”
“可不止中秋,在妖界可没一个是好日子,连个节都不过。”殷宁下床走到萧蝶衣身侧,从胭脂盒里占了些胭脂,恶作剧般点在了萧蝶衣的唇上,“蝶衣姐姐今日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侍寝吧?”
萧蝶衣使力打在殷宁的手背上,嗔怪道:“去去去,胡说什么呢,我没事就不能好好打扮了?”可话虽这么说,萧蝶衣的脸神色却出卖了她,那娇羞的小女人模样,让殷宁想到了一个词——人比花娇。
“不过话说回来,皇上这几日好像经常去李沁心那。”
萧蝶衣瞪了殷宁一眼,道:“还不怪你把人家李沁心的脸弄坏了,她好不容易脸又长好了,不缠着皇上缠着谁。”
殷宁吐了吐舌头,“皇上可以不理她呀。”
萧蝶衣翻了个白眼,有时她真不知是殷宁在竹鬼林待久了,连品性都像妖了,还是自己在人界待得太久,比她更像人了。
“你若不去招惹她,皇上自然可以不去理她。可你偏偏去招惹了她,难不成要传出个皇后欺负嫔妃你才满意?皇上这是在帮你擦屁股啊。”
“呸呸呸,蝶衣姐姐,你说话也太粗俗了,什么叫擦屁股。”殷宁小脸一红,默默地走到一边啃起了剩下的半个苹果。
“你呀,就是不懂事,要是做事知点分寸,皇上又何必做到这一步。”
殷宁将吃剩的苹果扔在了萧蝶衣的梳妆台上,捂住了耳朵,嚷道:“蝶衣姐姐,你也太向着皇上了吧。”
在竹鬼林的时候,被鬼医训的永远是萧蝶衣,因为迷迷糊糊会犯错的总是她。殷宁懂事得早,做什么事都能拿捏个度。怎么到了人界,反倒是萧蝶衣来怪她不懂事,她和萧蝶衣,到底谁才是妖啊?
萧蝶衣嫌弃地将苹果核推到了一边,将殷宁刚刚染在她唇上的胭脂晕开,沿着唇形一点点填着颜色。
“他能走到这一步,吃了多少苦,你知道么?”
殷宁也不知道气氛怎么突然这么哀伤了,白焱当上帝王不容易她是知道的,毕竟他不是嫡子。可每个跟他一样身份的皇子,走到最后一步不都要经历这些吗?
萧蝶衣的眼眶已经红了,殷宁怕她哭出来,拿起桌上的眉笔,道:“好了,蝶衣姐姐,别想这些了。我来为你画眉吧,保准让你等会漂漂亮亮地去见皇上。”
萧蝶衣知道跟殷宁说这些她是不会明白的,因为她没有亲眼见到,白焱将剑刺进白瀚心脏的那刻,是有多么痛苦。他爱他的父皇,他原本是个温柔的人啊。
“你那技术我还不知道,去洗洗手吧,皇上为我们两个单独摆了个宴席。”
殷宁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萧蝶衣又催促她:“还愣着干什么,别让皇上等急了。”
瑶华宫外的花草似乎也被殷宁的吼叫吓到了,一个个怂拉着脑袋,没有精神。
“宁姐姐,你为什么不早说?”
殷宁最后还是被萧蝶衣拖去见了白焱,她素颜朝天,穿得还是从萧蝶衣那借来的缎裙。
白焱看见殷宁的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朝萧蝶衣说道:“蝶衣,你怎么又欺负她了?”
萧蝶衣娇笑一声,道:“我哪有欺负她,是吧,宁儿?”
殷宁看着他们两夫妻一唱一和,心里将他们骂了个底朝天,可理智告诉她,还是得保持微笑。
“是啊是啊,蝶衣姐姐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