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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了,却不说话,打开车门。

    她有些释然地点点头,“也是,那车不能再开了,不知道我爸的魂会不会显灵?到时别出什么事来才好!”

    她说着看了一眼陆向北的脸,已经沉得如天上的乌云,心里得意之余,又狠狠地痛了一下,嘴上不咸不淡仿似自言自语,“只是可惜了那车牌号码,你的生日啊,费了多少的心!”末了,又做恍悟状,“哦!也不可惜!您可是完无间道的,谁知道那生日是不是真的呢?对不?说不定你的名字都是假的呢!话说陆向北,我嫁给你也有两三年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陆向北发动了车,薄唇紧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她凝视这他的侧脸,故意睁大眼惊问,“难道这还是个机密吗?那好吧,我是良好市民,我配合警官工作,我再也不问了……”

    嘴上说得这么轻松,其实心里的累累伤痕却在隐隐作痛,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悲哀的妻子吗?结婚快三年了,居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他稳稳地开着车,眉间隐着一层青气,声音幽幽的,在车里回荡,“我叫陆向北,出国前一直叫这个名字,出国后改了名,叫恩之,法文名Enzo。”

    恩之……

    她心里默默念着这两个字,犹记那晚他和父亲商量孩子名字的时候,他说,孩子叫童念之吧……

    原来如此……

    心中不免暗暗思索,既然陆向北这个名字是在国内时使用的,那为什么她找私家侦探去查他,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他仿似看透了她的疑虑,继续道,“我……亲生母亲把我带出国的时候抹掉了我在国内的一切痕迹,这也是组织上会选中我的原因之一,也是我不敢正大光明出现在梁家的原因。至于我的生日,是我养母捡到我的日子,我从来就把这一天当做生日来过,至今未改。”他提起亲生母亲的时候,顿了一下,在他心里,亲生母亲永远是一个疙瘩……

    童一念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幽幽道来,那低沉宛若提琴弦音的声线化丝成缕,一根根缠绕着她的心,越缠越紧,越缠越痛。

    她打开车窗,努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让窒息的痛楚不那么明显,而后,才有勇气再来面对他,唇角轻扬,淡笑若烟,“那……我该叫你什么呢?陆向北,还是陆恩之,还是叫陆警官吧,这个是最合适的。”

    车,微微震了一下。

    他也有不稳的时候?

    她笑,“陆警官,小心着点,别把油门当刹车。”

    从他的侧面,依然可以判断出他有着怎样优美的唇线,所谓的红唇桃李花,这般的艳词,本用来形容女子的,用在他这儿一点也不为过,然,还有一个词,亦不可忘记——薄唇善辩……

    只是,向来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他,此时为何紧抿了双唇,默默承受着她的嘲讽,一言不发?

    她低头一笑,注视着后望镜里的自己,任那酸酸的疼痛涓涓细流般在心里流淌……

    良久,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叫什么名字,本来就没有多大意义,无论我叫什么,我,还是那样一个我,就如同无论你是谁,是谁的女儿,也还是我心里的你……”

    她听着,心里闷闷的痛开始发酵,堵在胸口,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呼吸,倔强的唇角却始终骄傲地上翘,“陆警官在说什么呢?这么深奥,像我这么笨的,可没有陆警官那么高的智商去理解。”

    陆向北便沉默了,薄唇抿成一条丹红的线,无论他说什么,这个时候的童一念也是听不进去的……

    从家里到殡仪馆,有一段距离,童一念觉得脖子酸疼,靠在椅背上才略觉舒服,哪知这一靠上去,浑身便觉松软舒适,竟贪恋了,这样的状态很容易睡着,她自己也知道,虽然努力支撑眼皮,不让渐感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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