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翠欲滴的翡翠被精心雕琢成莲花的模样,花瓣下有一片翠绿的叶子托着,使整个花朵显得栩栩如生,最妙的是花瓣上似还沾着几滴透明的露珠,有一滴似是不堪花瓣的重负,就要滴将下来,仿若晨露。绿色的簪挺锋翠笔直,在它的尾部,却沾着一滴红豆似的绯色。
千岚用手去擦那抹绯色,却发现它似是已经浸入了簪子里面,和翠绿深深结合,无论他如何擦拭,都无法将它抹去。
那颗红豆,正是上官玲珑的一滴心头血。
“这血是要与这簪子永久结合在一起了吗?”他低声呢喃,罗壁站在他身后,眼神冷肃,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好在这簪挺不够长,小姐才能死里逃生。”咏絮见千岚坐在小姐房间盯着那簪子一动不动地瞧了许久,轰也不是,搭话也不敢,听他自言自语似的说话,才终于大起胆子说道。
自从他送上官玲珑回太师府,已经一天了,这一天里,他都没有离去,只坐在桌边,不说话,不离开,也不搭理任何人。大夫们进进出出,他也没有询问过一句。直到大夫取出簪子后,说簪子离了心脏一寸,没有伤及心脏,小姐逃过了一劫,他才从大夫手里拿过簪子,一直盯着那簪子瞧,一连瞧了几个时辰,才说出刚才的一句话来。
见他说完话又不说了,咏絮也不敢问他什么,他毕竟是太子,而且又听说他的脾气不好惹,便更不敢去惹他。他身旁的罗壁似一尊雕塑似的立在那里,咏絮对他眨了眨眼,那雕塑似是完全没有看到她。
她问那塑像:“你说小姐都睡了一天了,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罗壁挺直身子没有回答。
“难道你真是塑像不成?”咏絮走了过去,朝他笑笑。
罗壁扭过头去不看她。
咏絮心里有些不高兴,自己家小姐救了长公主,甚至还因此险些丧了命,怎么说也是立了一大功。这太子虽说寸步不离,但也没有表示出什么过多的关心,而且小姐是怎么被自己的簪子给刺伤的,太子也没解释,咏絮不敢问太子,便只好朝太子身边的人下手了。
她悄悄扯了扯罗壁的衣袖,罗壁有些气恼地转头看着她,但面上却仍是一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见身后只到自己胸口高的少女,又实在生不起来,只垂下眼冷冷看着她。
咏絮比他矮了不止一个头,只有仰起脸才能看到他,在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时,脸上的笑容一僵,原本想讨好他让他告诉自己些情报,却没成想招了一顿冷眼。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要说责怪,也该是她责怪他们才对,心里觉得有些委屈,她又是受不得委屈的泼辣性子,因此也大起胆子瞪大眼睛瞪了回去。只是她虽然眼睛瞪得老大,但无奈在粉扑扑的小脸上实在显示不出气势。
罗壁心里叹了口气,面色也不由得放柔了些,“我昨日并没有和主子在一起,你要是想问我昨日发生了什么的话,我也无可奉告。”
咏絮皱了皱眉,天真无邪的脸上顿时多了些阴郁。
“玲珑妹妹没事吧?”外间突然响起了长公主的声音,咏絮赶紧走过去开门,见外面站的正是自家小姐救了的长公主,顿时心里觉得有些苦。自家小姐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长公主却活蹦乱跳的此时才来看她,怎能不叫她不委屈?
长公主一进门,就看到千岚坐在桌边,手里拿着跟簪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身边的罗壁依旧寸步不离左右,而床上躺着的,正是救了她的上官玲珑。
萧菀筠快速走了过去,看着还在昏迷中的人儿,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若是知道你会变成这副样子,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假装成我引他们离开。你还说什么他们要找的人不是你,见追错了人就会放你回去的。我怎么就那么天真,相信了你的话?”说着不禁呜呜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