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铭和玲珑各自说着话,这边厢咏絮已经在天灯上写好了愿望,便拿过来给玲珑瞧,却见刚才撞了自己的男子此时正在和自家小姐说话,便指着他毫不客气道:“你这人好不知羞,刚撞了我现在又来勾-搭我家小姐,你就不怕我家老爷把你抓起来,治你这登徒子的罪吗?”
见咏絮对千铭说话毫不客气,玲珑赶紧制止道:“咏絮,不得无礼。”
这边秦峰秦越见这个小姑娘对自家主人越来越不客气,忍了许久实在忍不住,便齐齐道:“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两人声音洪亮,出口齐整,也着实把咏絮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她被吓住了,没想到她反应过来后更加生气道:“你们吼什么?做错了事还不许别人说了吗?咱们来让街上的人评评理,是你这登徒子向我家小姐搭讪有理,还是我骂得有理……”
眼见咏絮喋喋不休的维护着自己,玲珑赶紧在她耳边轻声道:“他是二皇子。”
此话一出,咏絮如同被施了咒术一般,话说到一半就噎住了,得罪皇族的后果可不是她这个小丫头能承担得起的,随即笑道:“嘻嘻,二皇……公子英俊不凡,儒雅俊秀,温润如玉,一看就不是那种随意向别人搭讪的登徒子,我……我刚才说的……求您都忘了吧……”说到最后嘴巴一扁,似是都快哭出来了。
千铭见这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机灵顽皮,被她前后反差巨大的话给逗笑了,有心想逗逗她,便故意道:“你刚才明明还说我是登徒子,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做人要坚持原则,若真有身份尊贵的登徒子来调戏你家小姐,难道你就坐视不理了吗?”
咏絮瞪大双眼:“你真是登徒子?”
“不是。”
“……那不就结了。”
“不过我是有心要与你家小姐搭讪的。”
“啊……你……”
玲珑“噗-嗤”一笑:“好啦,他这是在故意逗你呢,你还当真了。”
咏絮见二人均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被耍了,正想发作,但又想到这人身份尊贵,有气也不敢发,便小声嘟囔道:“这皇族的人果真不能得罪。”
经这么一笑闹,两人都忘记了要放天灯,千铭接过玲珑的天灯看了看,“刚才见许多天灯上均有图案,你这个却如此素净,怕天人很难眷顾垂怜了。”
玲珑并非不会作画,只是想要先写下愿望再作不迟,此时既然他如此说起,便道:“若是二公子不嫌弃,代我作一副如何?相信有二公子的福泽庇佑,此天灯定能被天人选中。”
千铭笑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接过玲珑手中的笔,专注地画了起来。
不久后一幅水墨小相便跃然于天灯之上。只见画上女子淡妆素裙,却飘逸出尘。虽只寥寥几笔,但女子的清雅风华却表现得淋漓尽致,细看女子面容,这不是自己吗?
玲珑脸上有些微热,缓缓道:“别人都画嫦娥、玉兔,二公子却……画这女子,怕是天人见后,也甚觉无趣,如何能选中?”
“正是因为他们都画嫦娥、玉兔,天人早就见惯了,哪里又会选他们的瞧?我这幅小相虽素净了些,但胜在新颖别致,天人见后定能欢喜。”千铭似是没看到她的羞窘一般,轻笑道。
“但愿如公子所言……”随即似想到什么,玲珑仰头看着他,“不知二公子有何愿望?不如也一并写在这天灯之上吧?”
千铭原本温和的面容有些凝固,眼神飘忽了一瞬,随即笑笑,“我这人随性惯了,大志没有,小愿也无需请求天人,所以……我并无愿望可写。”
并无愿望可写,是不愿写?还是不敢写?她不想深究,内心里却觉得有些凄凉,一个连自己的愿望都无法写出来,甚至不能向别人说起的人,这样的人生又是何等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