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街一带,似只有两三人,时常出没一些妓院酒肆。本来以为只是一般嫖客,但吟风楼的姑娘听出他们略带着勾力口音,便向探子汇报,怕出什么乱子。”
千铭道:“先不急着捉拿,看看他们有何动向再说。”
随即又想了想,“这些人可曾去过玉露阁?”
秦越思索了一瞬,“并无去过的迹象。”
为什么京城的妓馆酒肆都去过了,却偏偏不去玉露阁?谁都知道玉露阁是盛京最大的妓院,就连吟风楼也只能屈居其下,喜欢逛窑子的嫖客首先想到的应该是玉露阁吧?难道是因为那人?
“玉露阁的花魁今年还照例游湖吗?”
“游。”
“那好,那我们也去一堵花魁的风采吧。”
秦越眼里掠过一丝惊异,虽然千铭暗地里掌握了盛京的几处妓馆和酒肆茶庄,但主要都是用来探听消息的,他一向不喜去这些地方,从未去过一次,均是底下人在暗中操作,有的茶庄酒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真正主人是谁,即使有事也是下面的人在处理。今日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一看花魁游湖了?
但秦越毕竟不敢过多询问,只好陪着千铭出了宫。
出了宫,才知道大街上竟然如此热闹。民间素来有中秋守夜越长便越能长寿的说法,因此许多年轻人喜欢在中秋夜欢饮达旦。年轻人的夜晚自然不会全都在自家里独过了,于是盛京的中秋夜便有了燃天灯、行月祭、观花魁游湖等供年轻人玩乐的娱乐和习俗。
此时有不少孩童手拿月兔灯、莲花灯等各式花灯从街上走过,天上也能看到星星点点放出来的天灯,仔细瞧去,能依稀看到有的天灯上绘有嫦娥、月兔、桂树等图案,这种热闹的中秋夜也算是盛京一景了。
“哎呀!”
千铭正被天上的天灯吸引去目光时,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人,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少女惊叫,他才赶忙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胸前,发现那里有两个整齐扎着的垂挂髻,头顶上还有一小只粉色蝴蝶,在其中一个髻的旁边纷飞舞动,久久不离去。
千铭赶忙退回两步,只听那少女又叫了起来:“啊,快抓住它,它要飞了……”
抬眼一看,是一只点上火油,正欲飞去的天灯,少女本欲抓住它,却被千铭一幢险些失了平衡,天灯眼看就要高飞而去了。
千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正待要还给少女时,少女却一个转身鼓着小脸瞪着他,“你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啊?撞到了人怎么办?不对……你已经撞到我了,你看你这一撞差点把我的天灯都给撞飞到天上去了。”
见少女涨红小脸的生气模样,千铭和气地笑笑,少女眼神一顿,但小脸还是鼓着,似是怕自己一放松下来就失了气势。
“是在下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赎罪。”说着把手里还抓着的天灯递给了她。
少女眨了眨眼,心里的气早就去了七八分,但还是装作愤愤然,一把接过了天灯,“看在你没有放走它的份上,先原谅你了。”
“姑娘既是要放了它,让它飞到天上去不是更好吗?为何又要抓住它?”
“你傻啊,还没写上愿望呢,当然不能放上去。”
“哦?天灯还可以许愿?”
少女看了看他,“你没放过天灯吗?天灯是放来干嘛的?是和天人对话的啊,这么好的和天人对话的机会,不让他们实现自己几个愿望多可惜?”
“原来如此,”千铭似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多谢姑娘提点。”
“谢倒不用了,算是我以德报怨吧。”
千铭被她一副认真的模样逗笑了,转头一看,却表情一顿。在无数天灯的掩映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却仍然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素雅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