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蛋,在她耳旁贴得极近,“黎将军不日就会回来。”
他派了靖都的十万精兵,加上那半数啸虎军,那木阳再多诡计也难回天。
黎玉轩心里却有些小尴尬,不知他干嘛凑这么近就着这个姿势和她说她的老爹。
孟启此时又说话了,他亲亲黎玉轩的耳朵,“将军回来,我会立即恢复你女儿身份。”
黎玉轩立刻抬起头,“什么?”
孟启淡淡噙着一抹笑,“听东耒使者说,你寻鄂楣山而不得。我送你一座好不好?就叫峨眉山吧。”
黎玉轩彻底愣在他怀里了,“你为什么......”她有些说不出话,“你知道什么吗?”
走到了床沿,孟启弯腰将她放下,自己屈膝,蹲在她的面前,“作为我二人大婚的聘礼。”
不,黎玉轩的脑海已经全乱了,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启。
孟启见她这幅模样,觉得好笑极了。他点点黎玉轩的鼻尖,笑得像阳光下的杜鹃花,“这只是聘礼之一。”
是夜,黎玉轩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她久久没有触及过的现代社会,还有她久久没曾记起的童年岁月。
又是那个白胡子老人,踏云雾而来。他仍旧是一脸慈祥的笑,只不过这次的黎玉轩真诚得多了。
她蹙着眉头看着老人由远及近,他笑眯眯的眼睛上,眉毛都一根根看得分明。
老人问她,“是否有所抉择啊?”
黎玉轩四下环顾,周围的景象一分为二,左侧是她刚来时的点点滴滴,孟启正站在花下看着她,一脸苦大仇深。看得她很想笑。
右边却是她曾经的父母亲人,她最好的朋友,她没来得及做的所有事。黎玉轩沉默了。
老人笑笑不说话,“你本因一道执念而来,那神女当年决定看似决绝无比,可其实她却一直不知自己是对是错,这个决定,现在要由你来做。”
黎玉轩眉头皱的很紧,她其实不喜欢这种感觉。她问道,“难道我是她?”
老人说,“是她又不是她。”
黎玉轩挥手,周身的景象被她一搅而散,像狂风吹散的云雾。
“好了!我根本不愿做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她有些烦躁,很不耐烦这些故弄玄虚的话。
这烦人的老头又呵呵笑起来,“你自己选择吧。”他像一阵细瘦的青烟,一下子又恼人地消失了。
黎玉轩睁开眼睛。
孟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此时又不知看了她多久,“醒了?”黎玉轩觉得,现在的孟启和以前不像是一个人。
孟启亲亲她的额头,嘴唇像小鱼。她想到了那个梦,心下有种模糊的感觉渐渐清晰。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门外有人重重地跪下。
“陛下!莫桑连夜偷袭碧棱关,黎将军身亡!”
凡启宫的宫人们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陛下,从他还是小小的殿下的时候就从没见过这样子憔悴而焦躁的样子。现在的孟启就像一只在遥远的荒漠里暴晒了十天的流民,眉宇之间也黯了神采。
“你吃一点。”
孟启的心里像被强行灌进了铅,他伸出双手攥住黎玉轩的肩,“三天了!你吃一点!”
黎玉轩被孟启的双手抖得视物不清,不,或许是她此时心里就是模糊不清的,怎么能怪孟启呢,她仰起头对他微笑了一下。
有一些事情她已经很久都不曾想起了,比如她七岁那年失去的父亲。父亲的脸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可那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却久久刻在她的脑海里。每当她走在街上,总会有附近的车子不知疲倦地用熟悉的刹车声提醒她那天发生的事情。
她想着想着,鼻尖上仿佛都闻见了鲜红的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