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龙椅上滴滴答答湿了一片。
木阳一挥手,宫人连忙将小皇帝抱了下去。摄政王若是不高兴,他们的头就像悬在钢丝上。
木阳噙着冷笑,向莫桑皇宫的寝殿走去。偌大的皇宫被他清理一空,曾经灯火通明的三宫六院与衣香鬓影,如今剩下的只是冷寂的木石瓦砾,他把这里整饰得就和他的心一样。
他本意是将黎嵮牵制在边境,将大靖的兵力控制在鞭长莫及的地方,让靖都的计划得以实施,没想到黎嵮这个人竟然如此不可小觑,以守为攻,竟让一直避战的莫桑连损两员大将。
他微微一笑,头向一侧一偏,立刻有侍卫纵身跪伏在地上。
“去,想办法让陈明光那老头子知道他儿子干的事。”
侍卫得令,闪身一纵就没了身影。
木阳眯起眼睛,陈沐风这样的窝囊废,就是需要一些东西来刺激一下。
罗沔关,大帐之内,孟启对面的东耒使者面含微笑。
孟启道,“这次多谢东耒相助,我大靖没齿难忘,来日定当还报。”
这位东耒使者仍是仙气飘飘,“举手之劳。我东耒地处东海之滨,国主向来不喜涉足凡尘俗事。不过此事却是我们愿意做的。”
孟启闻言蹙眉。东耒使者微笑道,“国主曾有言,那块冰霓石的主人便是与我东耒有缘之人。”
使者托起那一块赤红的宝石,“这赤炼石也赠与世子。”
孟启想到黎玉轩,便没有推辞,将宝石收下,东耒使者便要告辞了。
临走前,他不疾不徐道,“此事与莫桑的摄政王木阳不无关系。几月之前他曾遣使前往东耒。只不过我国主与他无缘,没有宣见”
孟启颔首,“多谢使者,此事解决,若有机会,定前往东耒,与国主一叙。”
使者微笑,掀开门帘离去了。
孟启处理政事的帐篷就在黎玉轩的帐篷旁边,黎玉轩床榻旁另外有一个另加的床榻,小一些,陈沂风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孟启就在这个床榻上面安寝。
若不是要给她清净,孟启本意是想在这个帐子里处理政务,若能在屏风之内就更好了。
孟启掀开被子,下榻,仔细去看黎玉轩的脸。
他手指轻轻触摸到她柔嫩的面颊。瘦了。
孟启手指缓缓向下,流连于她肌肤上的热度,划过她的手臂,将她的手牢牢包住。
每当这种安静独处的时候,他总觉得黎玉轩只是在睡觉。于是他的愤怒也会适时地泛出泡泡。
想到她的蓄意蒙骗,还有自己连月来的纠结,他腮帮子咬得硬邦邦的,手上却轻得像是托着羽毛。
黎玉轩手指抽动了一下。他眼睛一瞬间亮起来,像只等待食物的狗狗,期待又紧张地看着黎玉轩的脸。
又归于平静了。孟启眉目黯淡一瞬,将她胳膊放在被子下掖好,转身上了自己的小榻。
帐子空间不够,后加上的这一张床,似乎还比不上凡启宫的龙床的五分之一。孟启颀长的身躯躺上去有点窄。
夜半时分,帐内二人呼吸均匀交叠,不多时,其中一人的气息却变了。
黎玉轩的头不安地挪动了两下,她眼睛缓缓张开。
入目的是晕黄如豆的灯光,头侧过去,便看见一扇明显属于古代的屏风,呼,原来她没有走,也没有死。
“孟启。”她开口。气血凝滞让她不能自如地支配声带,声音像门缝里的一阵风,没什么响动。
但是孟启还是听见了。
黎玉轩就看见那个身影一把掀开锦被站起来,身上还穿着白色的中衣,他略微呆滞了一下,就那么快步走出去了。
值守的兵士何时见过一身中衣的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