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龚逋参在城外陪着指挥使司封山锁林,大肆寻找江北寨,足足十日了,但城内的公务却不能不理,那些被当场捉拿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审理清楚。
这一日,龚逋参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借口查案,留下大量兵士,自己则只带了几个人,返回城中。
只一刚进城,便听到百姓议论纷纷起来。
“喂,听说了吧?大兴米铺,听说是与山贼一伙儿的,大兴米铺的老板就是那江北寨的大当家!”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听说那大兴米铺可不是一般寻常的店家,这话可不敢乱说啊。”
“哼,怎么是乱说了,大伙儿都知道,这事儿啊,还是从按察使司传扬出来的呢,听说官爷从那些山贼身上搜出了大兴米铺的腰牌呢!”
“此话当真?”
“那当然了!”
“这事儿是从衙门里头传出来的,那还有假?”
“真是人心不古世道艰难,你看咱们老老实实的百姓,一年赚个钱把银子就美上了天,那些奸商,勾结山贼,杀人害命,却过得风生水起,抱着金山银山睡觉,世上还有天理?”
“知府大人还有那个守备大人都被山贼杀死了。”
“得了吧,山贼不劫财,杀他们做什么,定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什么银钱勾当,所以才下手杀人灭口。”
“嘶?”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蹭的一下冒出一身冷汗。
龚逋参瞪大了眼睛,问道:“这话是从哪儿传出来了的!”
百姓一见有穿官靴,骑大马的人问话,赶紧作鸟兽散,一溜烟的逃跑了。
兵士想要去追赶,却早已追不到踪影,龚逋参喝道:“别追了!”法不责众,再说了,散播谣言算是什么罪名,你治他什么罪呢?
路边的小摊小贩中,卖货郎喜滋滋的将货物推到大姑娘手中,笑着道:“姑娘,这胭脂可是京城来的,旁的没有,就这么独一份儿,您若是错过了,一定后悔呀!”
姑娘将胭脂盒打开,轻轻闻了一闻,笑道:“呀,好香呢!”
卖货郎斜睨着气恼的龚逋参,一挑眉毛,转回眼睛,对姑娘道:“那当然了,咱虽然是小本买卖,却也得童叟无欺,才能有回头客不是。”
“这胭脂多少银钱?”
卖货郎笑眯眯的,故作神秘的低声道:“若换作旁人,我便是二两银子也不能舍得卖给他,但姑娘你嘛,给我一两三钱银子,这胭脂就是你的了。”
一两多一盒的胭脂,寻常人家的姑娘哪能用得起?可这姑娘却是不同,她这一身浓厚的胭脂味,就说明她是舍得花钱买这些东西的。
卖货郎这么一说,姑娘家脸皮薄,便是红了脸颊,低声道:“那好吧,你给我包起来吧。”说着,还眨眨眼睛,偷偷的瞧着卖货郎。
卖货郎将胭脂装进红色的小盒中,又用细细的麻绳绑好,递给姑娘,道:“您拿好。”
姑娘抬手将银子搁在了卖货郎的手心儿,临了,还用指尖轻轻的挠挠他的手心,低声道:“小哥生的真俊。”说完了,她拎着胭脂盒子,摆着杨柳腰,一扭一扭的走开。
“我说小哥儿,你这生意也忒好了,可是有啥生意经,能不能给老汉我说说?”一旁摆摊卖纸伞的老汉问道。
卖货郎看看老汉的纸伞,道:“现下时兴的花样可是清雅的,您着伞面儿太艳了,寻常人家姑娘拿不出手,风尘女子又看不上,大户人家的女子,哪能来这小摊上买东西,您明白没?”
老汉点了点头,笑道:“小哥说的是,可老汉我也不能将这些伞都不要了啊。”
卖货郎笑笑,道:“那我就没得办法了。”
老汉有些不愿意,却不得不佩服卖货郎会做生意,将脸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