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宴席间又是一轮轮的敬酒,一轮轮的赛诗,让人应接不暇。结束之时,已然是日暮西山。
沈康等人回到闲云客栈,仍然不能静下心来入睡。
因是在官家酒宴,谁也没有喝醉。既然心情难以平复,几人边索性坐下聊聊。
客栈老板自是欢迎,将大门一锁,厅堂点上四五盏灯,又上了几样简单的小菜与两壶老酒,便坐在旁桌儿陪着他们。
沈康等人入座,开始商量起下面的安排。
江柳愖拿出地图来,笑道:“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瞧瞧,这是我父亲帮咱们弄来的地形图,咱先决定,第一个地点要去何处吧!”
王麓操略想了想,笑道:“自是名川大山为首选。”
沈康笑着摇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倒是觉得可以另辟蹊径,只不过,嘿嘿。”他低笑了两声,接着道:“小弟从未出过汝宁府,所以,也就不知该往哪儿走才是正途。”
江柳愖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二人这话,说了与没说有何区别?哎。”
一旁的王陆安笑了笑,问道:“你们不是早就要计划去游学了?怎么到了现在,还没决定地点?”
孙周笑道:“我原想着,你们几个最多三年也就回来了,如今一看,哈!大抵是十年八年也无归期啦!”
几人闷声笑了笑,沈康道:“哈哈!既然人决定不了,不如就由天来定。”
江柳愖蹙蹙眉头,问道:“你该不会是...”
沈康笑道:“咱们从前不是常玩儿投壶?就用这法子,将地图钉在墙上,投箭决定。”
王麓操守规矩惯了,哪能看的下去,万一投中个山穷水尽之处,他们这趟游学,岂不是糟蹋了?
他刚掏出折扇,想要说话,江柳愖拍手叫好。
“好啊!洒脱!万一沈康投中个深山老林,咱就学学竹林八贤把臂入林,岂不快哉?”
他这一叫好,一旁的王陆安与孙周自是不怕事儿大,连声叫好。
“哈哈哈,好洒脱!”孙周道:“若非我家中老母身体欠安,我难以离开汝宁府,我定要与你们同行啊!”
王陆安道:“真是风雅,哈哈。”
“对吧!”沈康笑着站起身来,道:“总之,挑的好了,咱们皆大欢喜,挑的不好...”他微微顿了顿,又是一笑。
王麓操总算是能插得上话了,用扇子点着桌子,问道:“挑的不好,又如何?”
“哈哈!”沈康笑道:“那便再来一次。”
这次,王麓操笑了,还好还好,这孩子还没疯。
倒是一旁的江柳愖等人怔住了,江柳愖瞪着眼睛问道:“你这算甚的由天定,最后还不是你我来定?”
沈康笑道:“我只会舞刀,不会射箭啊,万一射去了沙漠,就咱们这几块儿文弱书生,三天不用,就在沙漠里交代下半生了。”
沈康拱拱手,一脸的小生怕怕,接着道:“小弟年纪还小,还未传宗接代,那大好的沟壑风光也未曾见过半分,实在是不想死在那不毛之地。”
他顿了顿,接着道:“生活如此美好,何必寻思呢?”
江柳愖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只是那些侠义画本儿里不是常写,那些一刀一马走江湖的侠客,在那茫茫沙漠独行。
啧啧啧,头顶是一轮明月,脚下是黄沙万里,多气派,多潇洒。
可回过头来想想,你特娘的连水和粮都不带齐整,怎么穿过沙漠?这种行为,的确不是他们这种身具功名饱读诗书之人该做的傻事。
说话间,刘术和武阳已经将地图简单的钉在了墙面上,客栈老板笑眯着眼睛,看着几位少年,只觉得自己仿佛也年轻了几岁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