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怒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只见他旋身而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半圆的痕迹。
他脚尖点地,手腕自然的挽了一个刀花,右脚轻触地面,身子微微向后倾斜,转瞬之间,刀锋迸出,欺身上前。
他腰身一转右路攻下盘,一个旋身,转身身子腾空而起,枯枝刺向地面,虽说他手中的是一根枯枝,可沈康分明看到空中的花瓣被它劈作两半了。
枯枝之刃飞舞之间,带起零星的落花,高怒翻身连续劈砍而去。
梅树微微发颤,梅花并着雪花漫天飞舞着,刀锋所过之处,似乎要将空气撕裂。
这刀法气势宏大,大开大合,那步履宛若飞鸿飘摇,煞是威风。
沈家兄弟看得入迷,纷纷惊叹着。
沈康略感汗颜,道:“我向来不肯认输,但这一回,还真有些怀疑能否学得会了。”
沈昌苦笑道:“别说你了,我在武学学了几个月的拳脚,也不确定能学会这套刀法。”
高怒利落的一旋身,收敛树枝,笑道:“别作懒,说了要学,若不教会你们这套步法和刀法,我便不回顺天府了。”
“好!”
沈康二人站起身来,学着高怒,在地上捡了根树枝。
高怒在前示范,二人在其身后有样学样,沈宁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笑了笑。
“小姐?”赵婉兮问道:“这暖炉还送么?”
沈宁摇摇头,道:“咱们回去吧,老二和小三今日定是会累坏了,晚上做几样好菜犒劳他们。”
“是。”赵婉兮笑笑,道:“依奴婢看来,那高公子英伟不凡,与二位公子又如此要好,还真不失为个好归宿。”
沈宁轻哼一声心道,那就是个笑面罗刹,谁若嫁给了他,定是倒了八辈子霉,口中笑道:“九娘可莫心悦他,还是等我家小三长大吧。”
“小姐!”赵婉兮面红耳赤道:“公子过年才十岁。”
“哦?”沈宁笑道:“你怎知我说的是小三,而非老二呢?”
赵婉兮羞愧的无地自容,道:“奴婢去择菜...”
“哈哈。”
晚上,三个男人一同吃了一顿家常便饭,沈宁则独自在房里用餐。一连几日,沈康与沈昌都跟随高怒学习刀法,虽还显得笨拙,但都学会了招式,剩下的,就是刻苦练习,才能看出成效了。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高怒同沈家人在下南村过了个安静又温馨的年,转日便又回到了县城里。
每日吃着沈宁与赵婉兮做的家常饭食,高怒还真有些乐不思蜀了。
这一日,三人在一块而学了会儿舞刀,就着身子的热乎劲儿,便在小亭里坐着喝茶聊天。
高怒笑着道:“近来顺天府出了位大美人儿,名叫金羡仙,为兄只是搁纱听了她弹奏一曲,便再也难以忘怀,可惜这金羡仙素喜风流才子,对我这等武夫根本是不屑一顾,哎。”
沈昌撇撇嘴,不屑道:“再怎么美,还能美过我大姐么?”
高怒摸摸下巴,笑道:“这女人的妙处,可不仅仅是一副皮囊。”他摊开手,比划道:“才情,性情,风韵,这些可不是好皮囊能比的。”
沈康笑了笑,道:“高大哥,那你说,男女相交,是男人愉快还是女人愉快呢?”
高怒略想了想,回道:“乐趣在于男女都愉快,若偏要分个高下...”他指着旁边的刀,接着道:“我且问你,你用石磨刀,是刀得宜,还是石得宜?”
沈康想了想,笑道:“自然是刀。”
高怒点头:“正是啊,所以男人才要爱着宠着女人。”
这个回答,可当真不负高怒这纨绔子弟的风流本性。沈康兀自笑了笑,却觉得还真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