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怎么又起这么早!”阿姐她爹刘老三确实是个不错的爹,也上过两年学堂,认得几百字,全数都交给了阿姐,也因此阿姐不用怎么想个借口解释自己会识字。毕竟这样的年头,识字是很难得的。可惜刘老三为人太过老实,娶的老婆也是个柔柔弱弱的,两人操持着家里,原本不错的家境,竟然维持得越来越拮据。但不管如何,却是少有的护妻爱子的好人一枚。
“阿爹怎么不多睡会,”阿姐又拿起门后的扁担,准备出门担水去,对着她爹道:“锅里有热水,阿爹不要用冷水洗脸了。”
刘老三就着水瓢抹了把脸,赶忙夺过阿姐手里的扁担,接过水桶就出门担水:“外面露气重,阿爹去担水,你女孩子家家的尽做些重活干什么!”
看着阿爹远去的背影,阿姐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农户人家的闺女担个水算什么重活,又不是多大的桶,再说了,担不起少装一些就行了。阿姐她爹担心的是阿姐出去担水碰见村里人又要受些闲话,这样的心思不能明说,却让阿姐心中多了丝丝暖意。
不用担水也没什么事,阿姐把做好的早饭盖好,铺上细棉布保温,再去房里叫弟妹起床。
阿姐她家房子不大,算算格局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一庭院吧!院子进门就是厅,也就是堂屋,一边进去是两个房间相对,一边进去是灶房,茅厕在屋后。阿姐出嫁后回家,她爹把小房间留给阿姐,两个娃跟着爹娘住大房间。但其实大部分时间两个娃都跟着阿姐住,毕竟阿姐出嫁日段,在家时多,待两个娃又细心,当姐又当娘的。
阿姐出了灶房看见她娘越氏拿着昨天换下的衣裳正找了木盆要去河边清洗,阿姐忙夺过木盆:“阿娘,你受不得凉,我去洗。”越氏生双胞胎的时候,算是高龄产妇,阿姐当时都十二岁了,越氏本来就体弱难以受孕,以为这辈子是没法给刘家生个儿子后继香火了,还为这事老对不住刘老三了,可没想到竟然怀了个龙凤胎,难产了两天两夜。这生完以后就落下了不能受凉的病根,天一凉,就手脚冰冷,气虚体弱的。
“阿姐,你怎么又起来这么早?这天气,怪冷的,小心起早了冻着了。”越氏没有理睬阿姐要去洗衣裳的意愿,自顾自的说着话,又伸头看了看灶房,对着阿姐说:“又做好早饭了?明天让你爹来做,你身体才好没多久,要多休养休养。”
“阿娘,我反正也睡不着,起来动一动还舒畅些。”阿姐趁机挪开越氏放在木盆上的手,端起木盆就出了门:“阿娘快些去叫弟弟妹妹们起床,我洗完衣裳就回来。”
越氏赶紧上前,只看见阿姐小跑着去向河边的背影,心中想:这孩子,一定是不能安心在家,可别又有了寻短见的心思,得空了跟她爹商量商量,送阿姐去她姨娘家住几天。
想到此,可能觉得这个主意太好了,越氏嘴角有了一丝笑意,然后转身进了房间叫两个小的起床。
阿姐端着木盆,拿着棒槌小跑了一段就停下来慢慢走着。天已经大亮,农闲时节,天气又冷,村里人起的没那么早。才容得阿姐好好欣赏这静谧的村落,太阳还没升起,间或有些鸡鸣狗叫的声音,配合着晨起的雾气,竟有种茫茫仙境之感。
阿姐所在的村子名叫刘家村,村里大都姓刘,民户不多,村里一年两季,种稻米,两季中间种些杂粮好果腹。苛捐杂碎不多,可收成全看老天爷,交完也只够个温饱。村子靠着阴山,山脚下也住着些猎户。可山上有大虫,等闲人也不敢上山打点野味,搞不成野味没打成,自己倒成了野味的点心。也因此刘家村的人过的还比较悠闲,毕竟只要肯干,裤腰带系紧点,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阿姐要去洗衣服的河,是全村人的水源,河面宽阔,上头连着许家村,下头连着李家村,再往上往下阿姐就不知道了。一路上阿姐也没碰着她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