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霍邑本就是座军事重镇,为调兵方便之故,四条主街自是都建得极为的宽阔,足可容得下六车并行,这等地形,对于华军的投石机来说,布置起来自是宽绰得很,哪怕为防城守府高墙上的弓箭手之攻击,投石机阵地不得不列在六十余步开外,可对于重型投石机来说,依旧在有效shè程之内,虽说因着重型投石机的体积巨大,一条街上也就只能部署六架而已,可轰击起来的声势依旧惊人已极,仅仅只几轮轰击下来,便已zhà得偌大的城守府中浓烟滚滚而起,藏身在内的守军将士们死伤无算。
“弓箭手上前掩护,给老子撞开大门!”
天已将黑,程咬金实在没耐心再等将下去了,飞火雷攻击了五轮之后,他便已是不耐地咆哮了一嗓子,旋即便见正门处两百余弓箭手掩护着数十名抬着撞木的士兵冲上了前去,疯狂地撞击着城守府的大门。
“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贼军杀进府中了!”
城守府的后院厅堂中,方才刚更衣沐浴完的姜宝谊一身整齐的朝服,正襟危坐在几子的后头,用一块白绢细心地擦拭着手中的三尺青锋,浑然不理会外头的震天之杀声,脸色淡然如水,哪怕是一名亲卫仓皇前来告急,也没见其有丝毫的反应。
“大将军,您快……啊……”
见得姜宝谊毫无反应,前来告急的亲卫顿时便急了,刚想着再劝上几句,却不曾想堂下十数名华军将士已然蜂拥而入,乱刀狂劈之下,瞬间便将那名倒霉的亲卫砍成了一堆碎ròu,其状之惨当真令人望之毛骨悚然,然则姜宝谊却根本不加理会,依旧好整以暇地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是条大鱼,上,抓活的!”
姜宝谊这等悠然的样子一出,众华军将士们一时间还真就不免有些诧异不已,竟是忘了要上前拿人,直到一名伙长发了话,众士兵们方才如梦初醒般地冲上前去,打算就此将姜宝谊当场拿下。
“呵呵……”
没等众华军士兵们冲到近前,就见姜宝谊左手一抖,便已将白绢丢在了地上,右手一横,三尺青锋已横在了脖颈间,凄然地一笑之后,用力一拉宝剑,一道血泉已从伤口处狂喷而出,魁梧的身子顿了顿,便即缓缓地趴倒在了几子上……
“报,启奏陛下,城中贼军各部皆已dàng平,贼将姜宝谊畏罪自刎,请陛下明示行止!”
日落西山,只余一股余晖将天边的彩霞映照得如血般通红,天已渐晚,然则张君武却并未下令进城,也不曾下令收兵回营,就这么神情淡然地策马立于中军处,直到一骑报马前来禀事,张君武的眼神里方才闪过了一丝精芒。
“传朕旨意,着即将姜宝谊枭首,悬于城门上示众,另,着程咬金所部即刻安抚城中各处,其余各部随朕收兵回营,明日一早兵发介休城!”
拿下了霍邑,又将韩信岭要地掌控在手,进入太原盆地的道路已然畅通无阻,张君武的心情自是相当之不错,然则于下令之际,语调依旧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息。
“陛下,姜宝谊乃名门之后,今虽是附贼,然,能有殉城之节,亦属难得,窃以为不若厚葬之,以收城中军心之心。”
张君武话音方才刚落,就见王诚已从旁闪出,言语款款地为姜宝谊缓颊了一番。
“嘿,附逆之徒,顽冥不化,死不足惜,朕不抄灭其三族,已是法外开恩,朕意已决,不必再言,照旨执行!”
张君武此番西征,所求的不单是要彻底dàng平李家势力,还须得求快,必须抢在突厥汗国作出反应前一举消灭掉李家军的主力,又哪可能会去干甚鼓舞敌军死守之蠢事,有鉴于此,他自是不会采纳王诚的怀柔之策。
“陛下圣明。”
听得张君武这般杀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