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到收藏在简府,属于简夫人的嫁妆,想要简夫人脱手只怕有点困难,银子自是不在话下,但简夫人不肯卖嫁妆,而且简府几位老少爷都钟情于金石鉴赏,更是不可能容得那块前朝金石流落他人之手!
可今日杜仲却又欢喜地跑来告知:晒妆时他偶然走去看了一下,发现那块金石篆刻竟然出现在少夫人的嫁妆里!除了金石镌,还另有几样稀奇物品,其中有一套线装古籍,很像是侯爷曾经说过的什么鬼谷子、什么凡人看不懂的天书……
郑景琰听后,也抽空去看了一眼,确实如杜仲所说:少夫人嫁妆丰厚,其中有十样陪嫁物品,在识货人眼里皆为稀世之宝!
有出自吴大儒之手的字画,如今无疑已成遗世名作,还有前人名画名帖、孤本古籍,上头俱都加盖吴大儒收藏印鉴……一切迹象表明,这些嫁妆应该是吴大儒为他的女儿、庞如雪之母吴氏置办,但它们为什么成为简府大少夫人庞如云的嫁妆,又为什么转到这里来?
不言而谕,当年庞如雪远嫁江南是吃了哑巴亏,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被余氏母女侵占,而今天,夏依晴借着庞府外孙女的身份高嫁侯府,又借着侯府的权势压制庞如云,将本属于自己母亲的嫁妆从余氏母女手中夺了回来!
夏依晴,不错啊,精打细算、心机玲珑!如果不是偶然遇到荣平侯府这桩亲事,她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斗不过庞府和简府,最终的结果还是会被逼迫离开京城!
所以,她牢牢抓住了侯府,根本不理会嫁的是何人,她只需要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家,给她长脸,做她的支撑……这也无可厚非,嫁入豪门安享富贵,不正是大多数女子的梦想吗?
郑景琰算是暗地里认裁了,什么叫打蛇随棍上?夏依晴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自己原本想拿她撇掉婚事,谁想反被她所利用!
也罢了,权当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恰如要打瞌睡时给她送上枕头,好人哪!
好人应当有好报,夏依晴,希望你乖乖听话,大家有事好商量!
郑景琰和衣靠在外间软榻引枕上,伸手捏了捏眉心,合上眼睛,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先养养精神吧!
一夜好睡,天色微明时夏依晴先醒过来。
并不是她有早起的好习惯,而是听到了新房外的叫起声,从庞府带来的陪嫁仆妇容妈妈声音尖利,只叫两声她就醒了。
接着又听到婢女花雨的声音,比容妈妈的柔和好听多了:“少夫人,少夫人快起床了!一会老太太那边来人叫起就不好看了!”
年纪大两岁到底不同,花雨,云屏,虹影都是庞府带来的陪嫁丫头,较之翠香,她们更显稳重些,懂得的事儿也多,本来庞适之的意思,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三个要担起重任,做依晴的近身大丫头,但翠香是第一个跟了依晴的,尽责且忠心,岂能刷下去?只好都留着,都做大丫头!
依晴记得自己昨夜睡前是不插门的,为什么丫头们进不来?
她起身下床,披散着头发快步走到外间,就见软榻上和衣睡着个人,身形清隽,面容俊美,她心里没来由地轻松了:还好,还记得回来,不然等一会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他家人。
依晴慢慢走近软榻,俯身想唤醒他,又有点舍不得,这人长得好看,睡相也这么让人着迷!温润、沉稳、安宁、纯净、脱俗,像个流落在人间的男神,是谁呢?吕洞宾?
不!吕洞宾又风流又牛逼,跟这人的清雅气质不符。
依晴想起前世看过的《新封神榜》里好些个年轻英俊的男神,正琢磨着该对上哪个号,郑景琰忽然睁开眼睛,把依晴吓了一跳,有点惊慌地退后两步,福了福身道:“侯爷醒了?正要喊你起来呢!”
郑景琰坐起身,不声不响地看她一眼,这女子还在假装镇定,她难道不知道那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