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到齐了,议事吧。”
安龙义冲着皇上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从自己袖筒中拿出一封书信和一个奏折。不需要他说话,就有小太监过来将两样东西接过去送到皇上面前。
趁着皇上看书信和奏折的时候,安龙义缓缓开口,沉声道,“想必在座各位都已经听说了,老朽家中发生了不幸的事情。犬子平之身患祥月之疾,久治不愈,虽然与武明郡郡太守贺笠靖的女儿贺蕊萍有了婚约,却迟迟没能促成喜事。月前贺府来书信催促,恰逢犬子病情稳定下来,便特意前往武明郡,将那位贺小姐接回府中准备成亲。哪知这大喜之事最后竟然成为了祸患,那贺家小姐福薄命短,没能入得了我们安家门”
说到这里,安龙义轻叹了一声,摇头道,“皇上赎罪,这本是老臣家中私事,却没想到,如今还成了佞臣祸国的借口。”
皇上看过手中的折子和书信之后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虽然这些事情早就在皇弟那里听说过了,但真的这样上呈到他眼前,他还是有点忍不住想要发火。皇上是个温厚的人,他发起火来虽然不如骁瀚王那样下人,却反倒更让人觉得压抑。皇上把那些东西放在面前龙书案上,皱着眉头轻叹一声,道,“安丞相,先帝当初设下首辅三公,如今另外两位老臣年迈抱恙,唯有你一人仍为朕鞠躬尽瘁,朝中诸事你劳心劳力亲力亲为,这些朕都看在眼里。以往丞相上奏的事情基本都已有了妥善的处理方法,可如今你呈上来的这件事,却实在让朕难以决断。贺笠靖丧女心痛,却为何要为此犯上作乱拉起了反旗据朕所知,贺笠靖当年科举出身,如今做上武明郡郡太守,那也是一方大员,朝廷待他不薄啊”
安龙义闻言稍微欠了欠身子,做出对皇上恭敬的样子,开口道,“皇上有所不知,贺笠靖为人狡猾,老谋深算。当初他在皇城为官时官声甚好,皇恩浩荡,令其镇守武明郡。哪知此人不知道感恩,反倒有了不臣之心。老臣虽然早有察觉,但谋反之罪实在太大,老臣也不敢妄加指责朝中同僚,故而派人暗查多时。早在老臣察觉这件事之前,那贺笠靖便想方设法托人与老臣求下一桩亲事。老臣本以为如果亲事成了,便能以亲家身份多加善引,让其知晓皇恩浩荡,从善从德,辅助皇上镇守好一方。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唉皆是老臣疏忽,还请皇上降罪”
说着,安龙义竟然站起身来,看着像要跪下去的模样。
皇上一看,急忙挥手道,“安丞相平身平身快来人扶丞相安坐。”
一旁太监腿脚利索,跑过来又把安龙义扶回坐好。
皇上又看了一眼龙书案上那折子,犹豫一下,抬头看看一直坐在那里不出声的杜亦霖,开口道,“安丞相查出贺笠靖早有谋反之心,而且擅养私军十万有余,如今他手下所有军士集结,公然对抗朝廷。将军府联名上奏请战,此事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皇上这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杜亦霖身上。
安龙义挑头要打贺笠靖这件事其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同时却又在情理之中。当初安龙义想要拉拢贺笠靖而与贺家定亲,如今亲家做不成了,只能除了这个后患,但总归事出突然,可安龙义这般却似乎是早有准备,所以才成了一团迷雾。
正因为如此,骁瀚王这边的应对之策就显得尤为重要。如果骁瀚王支持攻打贺笠靖,那么就是两边第一次一致对敌,同时也挑起了一场战事。谁都知道,这兵马一动,后面的事情就难说了。这样猜测的话,骁瀚王应该更倾向于主和。再看今天这些朱砂近侍的样子,在场大多数人猜测骁瀚王还是要主和的。
屋中气氛凝重,骁瀚王杜亦霖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他依然望着手边那完全没动一口的茶水,茶水上的热气已经散去,看样子应该可以喝了。
“来。”杜亦霖突然抬起头,冲着身边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