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实在太实心眼儿,在他面前,我们怎么能畅所欲言呢”
冷纤蝶额角渗出一丝冷汗,她真的完全弄不清楚这个梁三公子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媒婆”梁三公子接着说,“在你们走后不久就伤重不治,死了。”
说到这里,他伏到冷纤蝶身后,用极阴冷的声音小声问了一句,“怎么样这回高兴了吧你临走的时候还露出一副不甘心的表情真是让人心疼啊”
死了
死了又能怎样。
冷纤蝶双眉紧锁,她现在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喜悦,反而是这个梁三公子带来的巨大危机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这小丫头有点儿意思。”梁三公子朝门口走了两步,提高了声音说,“你能拿出会说话的毛笔,能梦到病秧子什么时候死,能在危机时候变出个神秘人挺身相助,又能耍小心机算计那书呆子”
说到这里,他猛地回身,冷冷的盯着冷纤蝶,咬着牙接着说,“但你记住了,你若是再打那书呆子的主意,别怪三公子我不会怜香惜玉。”
说罢,他突然又呲牙一笑,转身大步离开了老屋。
屋中只剩下冷纤蝶一人,她完全被惊呆了。
梁三公子的话语想一声声惊雷,剩下的余音还在她脑海中回荡着。
他发现了
被他发现了
不对,没有。他只是推测,要不然他也不会只是来说这些话。
冷纤蝶退后两步想要坐下来,可她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她忍住疼痛,抱起双膝埋头坐在那里,身子不住的颤抖。
死了一个陆媒婆似乎在街面上没有引起什么波澜,柳家抢亲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冷纤蝶心惊胆战的等了几天却没有发现梁三公子有什么其他举动。冷纤蝶也去窦先生那里探了口风,可窦先生似乎不愿意多提梁三公子的事情,所以冷纤蝶也没能打听出什么来。
后来冷纤蝶又去找了那个衙差赵寒武,不过听说赵寒武被派出去办事,没在县衙。
冷纤蝶虽然扑了个空,但却觉得这也未尝不是好兆头。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没出现什么影响她下一步行动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那梁三公子精于诡计,他却也算不到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冷纤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除去打听消息的时间之外冷纤蝶都一心一意照顾父亲。
冷承戚虽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但得知这件事情平安了结之后他也算放心了,安养几天之后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纤蝶啊”冷承戚颤巍巍在屋中找了一圈儿才到冷纤蝶身边问,“宣颜呢”
冷纤蝶浅笑着轻声说,“宣颜大哥说要出去捕些野兽回来给父亲你补补身子。”
“哎呀”冷承戚苦着脸摇头道,“他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还出去捕什么野兽啊。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多活一天就多拖累你们一天,又何必呢”
冷纤蝶扶着父亲坐下来,道,“父亲你可别这么说,等这些事情都了结了之后我们还要过好日子呢。等父亲身体再好一些,我就去凤泉岭上把宣颜大哥找回来,然后我们就开始做些毛笔之类的出去卖一卖,到时说不定还能发一笔小财呢。”
冷承戚又是苦笑一下,他抬起那只干裂的手轻轻抚着冷纤蝶的头顶,轻叹道,“傻孩子,这小小的衲岩县里有多少读书人就算是他们每人来买一支我们做的毛笔,又能赚回多少铜钱啊。我看啊,我们不如尽早变卖了这间老屋,出去找一处荒地,耕田种地,上山打猎,避世而居,也是乐事”
冷纤蝶听着父亲的话,眼前似乎出现了那男耕女织的场景。如果生活真的能够那样平和该有多好。
只可惜
冷纤蝶忍住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