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着,跟欢之走近了水边。
正待要将手里的灯放出去,又听见徐琰之在身后提醒,“记得先许个愿,心诚则灵。”
欢之连忙缩回手,闭眼样子虔诚的许了一个愿望。
梦茴拿着灯,也闭上眼,心里却忽然有些悲伤。
如今的自己,该许什么样的愿望呢?
原想着偏安一隅,就此终老,却忽然听闻了父亲贪墨巨大的事实,心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气。
上一世自己死的何其冤枉。
这一世莫非就要这样轻轻放过?
就因为那人与自己有着难以斩断的血缘联系?
不,也许外祖父或者姨夫说的并不是真的,父亲,他怎么会是贪官呢。
他那样大义凛然,那样公而忘私,甚至为了除去天下大害不惜牺牲自己
又或许,他除去颜家的目的,并不如自己以前了解的那样简单。
可是一根刺在心里已经深深的扎下,自己又如何能去辨认真伪?
父亲,父亲!
你到底要我如何面对你。
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两行清泪从睫毛下缓缓流下。
甘心么,你甘心么,难过么,你难过么?
一遍遍在心里问着,梦茴心里越来越苦。
努力镇定下来,还是许了一个愿,叹口气,睁眼。
将手里的灯放了。
手里那一盏的独一无二便与千千万万盏灯汇成了一条明晃晃的河。
徐琰之却没忽略梦茴尚在脸庞未曾干涸的泪流。
不由得上前用袖子轻轻为梦茴擦拭了,“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放个灯你哭什么。”
擦着,心里却也微微疼。
为何她看起来,像是受了许多委屈似得。
她心里,难道很苦么?
徐琰之小心的设身处地的为刘梦茴想着,或许这样的名门之女,被迫接受这样的命运,的确十分难过吧。
她当初,是鼓起了怎样大的勇气。才这般决然的出走。
若是不走,此时这样美好的人,便是颜家的一个妾了吧
徐琰之连忙摇头,试图甩开这样的念头。
声音更加轻柔,“你别难过,日后你有什么难过的,便来与我说。我是你的哥哥。你不要总是一个人乱想,知道么?别难过,绾绾。”
欢之回头。看向自己的大小姐,和琰之公子。
不知为何,眼角忽然感觉涩涩的。
心里有种憋憋的感觉,却又不知那是什么感觉。
远远地。众人都瞧见了这一幕,却都没有上前。反是将脚步停下。
右面依然是满河的灯闪烁明灭。
前方众人间的那三个人,一个白衣飒然,一个亭亭如花,他为她擦泪。她含笑盈盈,说不出的般配感觉。还有一个面目清秀却有些懵懂呆傻的小丫鬟,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对男女。
“哥哥。哥哥。”徐盈芳却忍不住了,一面跑着上前一面大声叫道。
该死的。若是这个女人不是差点要被颜家纳回去的女人就好了。
若是哥哥真的喜欢,那自己也不是容不得人的。
可是非要是这个女人。
过两年哥哥也是要去参加科举的
不能因此而耽误了哥哥。
徐琰之听见徐盈芳的声音,如梦初醒一般连忙回头,正看到向自己跑来的妹妹。
梦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离徐琰之远了一些。
“刘姐姐终于找到了?可是急坏我们了,哥哥怎么还在这里放灯,大哥可着急了呢。”
“都怨我,是我不好。”梦茴带着淡淡的抱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