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寻闻言,未施粉黛的脸上白了三分,忽而叹了一声,语调慢慢平静下来,“是了,他必是会这样的,又怎么为我而改了性,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左都御史的嫡长女,刘梦茴。”
“刘姑娘。”芳寻念了一句,又回到筝前坐下,“刘姑娘来找芳寻,不知是何贵干。”
梦茴看自己的身份并未引起芳寻丝毫表情的变动,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沮丧,她一面对父亲无比排斥着,不愿再做刘家的工具,另一方面却需要在很多场合摆出刘家嫡女的身份,来获得相应的尊重。
多么矛盾又奇妙的心里。
而这一次,梦茴在芳寻身上,并未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那种被尊敬和另眼相看。
这却激起了梦茴的好胜心,暂且将原本的事情放在一边,笑一笑,说道,“芳寻大家就不问一问,我是如何与陈公子相识的么。”心里却暗念了一声陈熙这个名字,自己也是刚从芳寻那里听到,才知晓他原是叫陈熙。
“我为何要知道,这世间千千万万人,都与千千万万人相识,我怎会去一个一个计较相识的缘由,说来说去,缘之一字罢了。”话虽然说的冷情,可心里似乎有着激荡的感情,不由得抚了抚桌案上的筝,一段不成曲的调在芳寻手里竟悦耳无比。
“可是芳寻大家心中对陈公子,并非是一般人。”梦茴不依不饶。
芳寻也并不否认,只是笑一笑,一旁的苏小白却看不下去了,冷冷一笑道:“真是无聊,说来说去也都是关于男人的事情,我倒是奇怪得很,芳寻姐待谁一般不待谁一般又和刘小姐有什么相干,难道是因为这个陈公子也对刘姑娘不一般的很?”
梦茴被问的哑然了片刻,想一想苏小白的话,忽然觉得没意思的很,也是,自己与他不过是一面的缘分,又何必在这里因为他而争长较短,想起自己的来意,毕竟事情重大,忽然有些后悔说那些无所谓的话了。
“刘姑娘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来意。”芳寻似乎也是将心静了下来,语气里再没有了多余的情绪,对刘梦茴没有半丝恶意,温和却也疏离的很,眼神遥遥望着窗棂的雕刻,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谁。
“芳寻大家直接叫我绾绾吧,哎,方才言语莽撞,芳寻大家千万莫要怪罪。”梦茴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无干系的事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语气真挚的对芳寻说道。
“我不怪罪。”芳寻说道,语气有些漠然,似乎是在说与你素不相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去怪罪。
“我来,其实是有件事情想与芳寻大家商量。”梦茴平心静气后知道这是解决自己问题的唯一方式,婉转的开口,不复方才来的时候的傲气。
“哼,原来是有事相求,这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这样的德行么,求人还那般盛气凌人。”
“小白,莫要乱说话。”芳寻温和的打断苏小白,苏小白看起来对芳寻的话十分听从,虽然有些不高兴,还是不再多说了,站起身来走向后面的一个房间,一面道:“不说就不说,我累了,去睡了,姐姐不要忘了茶楼弹曲的事情,该梳妆准备了。”
芳寻看小白起身离去,这才看了一眼梦茴,“真抱歉,让刘姑娘见笑了。”
梦茴也并未将苏小白的话往心里去,她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因此只是含笑点点头。
芳寻沉默了片刻,似乎再考虑什么事情,随即目光动了动,缓缓开口,“刘姑娘有什么事情便说罢,你既是陈公子的朋友,他还与你说起过我,那么你的事情,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帮你。”
梦茴听了不禁有些惭愧起来,自己与陈公子不过是一面之交,绝算不上是朋友,可是此时却不能够澄清,因为她需要借用芳寻的帮助。
反正他们二人一时半会误会解不开,也见不了。梦茴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