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过,要是我家小姐死了,就把我卖给郑家店的郑老三作小。”
贵生一听就急了,又急又怒。他知道许氏和吴包子母子不是好人,也知道他们娘俩欺负江佩芝主仆的事情。可是自己是个穷光蛋,一没钱,二没势,有心无力,帮不了这对可怜的主仆。
如今秋兰的一番话,让他看到了这对主仆重获新生的希望。加之听闻许氏要把自己心仪的女子,卖给一个六十多岁的大麻脸,罗圈腿当小老婆,更加坚定了他要解救这对主仆的决心。
“秋兰,快起来。”贵生往起拉秋兰,“我答应你,我帮你们。快起来,地下凉。”
“真的?”秋兰高兴得鼻子一酸,又流出了两行热泪。一边搭着贵生的双臂往起站,她一边问。
贵生重重一点头,“真的!”
秋兰重新坐到炕沿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条半旧的水粉色绣花小手帕,快速翻开手帕,露出里面的信和银耳环,银戒指。“这是我家小姐写给表姨太太的信,信封上有表姨太太家的地址。这对耳环和戒指,我家小姐说让你上县里当了,换点路费。来回坐车,下车吃点饭,喝口水嘛的,都要用钱。”
贵生把信留下了,把银耳环和银戒指推了回去,“这耳环和戒指你拿回去,我有钱。这些年给人挑水,大钱是没存下,小钱儿多少还存了俩。”
秋兰觉得过意不去,“这怎么行”
贵生伸手挡住了秋兰递过来的小手帕包,坚定地摇了摇头,“这耳环和这戒指,我指定是不能要。要了,我就不算个爷们儿了。秋兰,你回去吧,我换件干净衣裳马上就走。要是顺利的话,我估摸着,明天上午我就能回来。”
天津离北京很近,如果贵生现在走的话,天擦黑的时候能到北京,当天晚上怎么也能找到江佩芝的表姨家。送完信再到火车站赶夜班车回天津,半夜就能到天津了。到了天津在火车站里对付一宿,第二天一早找个拉脚,上午八九点钟左右,就能回到村里。
秋兰见贵生肯出手相救,心里的愁云当时散了一半。从贵生家出来,她去村里卖杂货的小店里,买了几刀草纸。除此之外,又偷偷地买了一纸包红糖。
她没生养过。虽然没生养过,可是她有这方面的知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听人说过,女人生完孩子,要喝小米粥,吃煮鸡蛋,喝红糖水。小米粥和鸡蛋是不敢想了,她没钱,买不起小米和鸡蛋。就是买得起,许氏那个老货也不会让自己给小姐作——烧点柴火像要烧她似的,没见过那么刻薄的人。
小米粥煮鸡蛋没戏了,不过红糖水,她还是可以想办法让小姐喝上的。
只要小姐把这几天熬过去,等表姨太太来了,以后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秋兰挎着篮子出了杂货铺子,踌躇满志地回了吴家。她往吴家走的时候,贵生换了一身干净裤褂,拿上秋兰给的信,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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