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2月7日
这洞穴是活的,我不知道这么琢磨对不对,这很不可理解。可是我的遭遇更加不可理解。
虽然尽量节省,我还是用完了所有的水。
我的身体很虚弱,可没感觉到什么痛苦,与其在这里煎熬,不如早些消亡离开这个世界,我知道这也是它的所愿,它要得逞了。
我没打算过要战胜它。
它操控着整个洞穴。
又向后翻了几页空白,没有任何的字。这最后的章节写完以后,于暄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中坚持了可能没有多久,就被孤独地困死在这里。慢慢把日记本合上,我闭一会儿有些累的眼睛,“它操控着整个洞穴”“这洞穴是活的”是什么意思?
张选一直仰着头楞楞地看着洞顶,忽然说道:“大家先都不要说话,多花点时间把能想到的细节都想周全了再出结论,我们先把他安葬了吧。”
估计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满肚子的疑问和猜测,却都没有说什么,我将各种细节在脑子里慢慢整理着,有些象一个将素材整理成论文的过程。张选说的对,如果我们沿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就某一个细节僵持不下,只能把所有人的思考方向都引进到误区。与其这样,不如各自分析,然后将最后的论点形成了再讨论。
于暄的工作笔记带给我们的,其实也没有非常明确的线索,而是更广阔的思路。
张选第一个站起来走向于暄的尸体,我的心中此时对这个于暄充满了尊敬,手里握着的这本日记,仿佛记述了他平凡但绝不肯自甘卑微的灵魂。
几个人心里各怀所想,四处划拉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把于暄的身体完全遮盖住,又向上堆砌成坟头的样子,这很费时间,可是时间对我们来说既宝贵又不知道该用来做什么。
直到张选说:“好了。”众人才停手。随后张选捡起一块一面略微平整的石头,想了想,简单刻上几个字,郑重的摆放在这处简易的坟前。大头将那只帆布背包拾起,把满是锈迹的老式手电也装进去,一起放在了张选刻的墓碑前。
25c谜中谜
张选带领着众人向远处走了走,直到找了一处略微宽敞的地方,都席地坐了下来,张选才说道:“一起来分析分析吧,咱们都拣重点的说。”这个时候我仍然没有什么更好的总结性论点,各种细节纠缠在一起,很难有一个自圆其说的结论去合理地解读。
大头第一个说道:“我其实也很早就有一种说不好的直觉,一直没说,刚才咱们垒那个坟的时候,有点热我敞开了衣服,才突然想到了那是什么。”
顾光明“呀”地一声,迫不及待地问道:“是什么?”,张选和我也都看向大头,大头却嘿嘿一笑,没有直接了当地说明,“我又怕说出来没什么用处,再把咱们的想法弄偏了。”
这次连张选都崩不住了,催促着大头:“这很重要,快说吧。”
大头这才缓缓地说道:“是温度。”“温度?”我追问。
“对,我是第一个从被后来堵死的窄洞进到眼前这一段乱七八糟的洞里,当时十分兴奋有出路,虽然隐隐约约觉得不一样,可还没来得及细想,你就鬼哭狼嚎地说那怪蛇追来了,大伙儿紧接着一阵忙乎,身上大汗淋漓,忽略了从那开始的这一段路的温度,温度变高了。”
张选“嘶”的吸了一口气,略微想了想,说道:“这里的温度确实比我们原先走过的山洞要高,按这里的地质特点,又不可能是什么火山和温泉的活动,没道理呀?”
我心中暗暗回想,的确现在这一段山洞温度起了变化。不过,大头的这分析只算是解决了我直觉当中“洞里有问题”的一半,于暄笔记中提到的被偷窥感,我是感同身受,时时刻刻如同芒刺在背,这可不是简单的温度变化能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