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生自然会先结发不弃,务必不会给姑娘反悔的机会。”
话到此处,才算是说定。
墨绯抽回手,浅淡的应了声,并不像寻常姑娘家那般羞赧,反而比任何人都来的坦荡,在她脸上,就看不到女儿家该有的娇羞。
不过,尤湖才觉得这模样的墨绯才是正常,毕竟他与她之间的感情,算计利用的夹缝之中艰难生长出来的,脆弱无比,又弥之珍贵。
且又像是涓涓细流,不曾轰轰烈烈,缠绵悱恻,倒像是细水流长的陪伴。
她见过他最不堪的阴鸷,他亦晓得她最狼狈的丑陋之处,另,她的双腿血肉,还是从他身上割下来的,这般牵绊,不知不觉间,已无法斩断。
仿佛相互舔犊的幼兽,背靠背挤挨着取暖,时日久了,竟也成相扶相持下去的习惯。
“眼下,你是如何打算?”名分安定,墨绯自然开口相问,毕竟,日后两人算是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湖长臂一伸,以一种看似亲密,却也让墨绯不会不自在的距离,半拥着她重新在妆奁边坐下,取了水滴白玉簪,斜插她髻上,抚了下她鬓角道,“暂时不用上阵杀敌,姑娘就与小生一道回紫禁城,以九皇子妃的名义。”
“至于殷九狐,”他从铜镜中看过去,直视墨绯双眸,“就留他在此处安心等死,约莫他也是不想有旁人见着他那下场。”
闻言,墨绯眉尖微拢,“你当真不救他?”
尤湖自晒一笑,“姑娘莫要再试探小生。”
“若是十日前,他身上的毒,兴许以小生的血换之,还能多活个几年,但而今,毒入五脏六腑,就是小生再妙手回春,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所以,姑娘是想他死还是小生亡?”尤湖低头,凑到墨绯耳边。微凉的唇尖划过她小巧耳垂上被殷九狐咬出血迹的小伤口,凤眼深沉一分。
墨绯偏头,随着尤湖说话,一股子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让她很是不自在。
“小生还发现,随着殷九狐的日渐虚弱,小生的身子骨却好了起来。像是他的生机尽数都到了小生的身上。”
“从前小生就想要取殷九狐而代之。更勿论说,日后有姑娘陪伴,小生就更不想那般早早夭折。除了小生,谁还能这般好的待姑娘,小生可舍不得姑娘受苦。”
这两人名分定下,尤湖就像是无师自通。任何话语都能带出甜言和蜜语,巴不得将墨绯迷的三魂去七魄。才是甘心。
墨绯抬手推开他脸,不甚在意的道,“你自有定论就好。”
尤湖笑了下,他望着墨绯的眼。清亮而发柔,“姑娘,莫要担心。一应自有小生。”
两人说妥,墨绯又将云离晋安太子的密信交由尤湖。只看他要如何个合众之法。
而殷九狐自那日后,就未曾在墨绯面前出现,虽同处一院,可不知尤湖与殷九狐说了什么,殷九狐倒认命了的模样。
又是五日过去,尤湖雇了马车,苦妈收拾了行礼,墨绯等人随着上紫禁城。
不过是三日马程,紫禁城城门就遥遥在望。
墨绯挑起马车帘子,细细打量了这座南齐都城,与大殷和云离的都不相同,高数丈的城墙,厚好几尺,巍峨的铜铸城门,非的几十人才能推拢。
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若说大殷是骄奢,云离是神秘,那么这南齐的紫禁城便是粗狂。
南齐在北,周边多边漠游民,故而民风彪悍,就是好些蛮夷女子,都十分擅骑射,一身马上功夫,不弱男儿。
墨绯进城的时候,就见大街上,竟有穿着麻利方便的窄袖胡服妇人家,并未戴帷帽遮掩,大大方方的绾着堕马髻,很是有番飒爽英姿。
尤湖在旁,见墨绯看的起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