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凹洞深处藏。
那里暗若深渊,只要不特意走进来,一时片刻还能糊弄过去。
“娘娘,天黑,您小心脚下。”有小太监的声音越老越清晰。
明月看了古绯一眼,一转脚,主动出了假山。
“皇儿,你又饮酒了?”兰后踩着光影,一抬头就见明月从黑暗之中迈出来,那身通透优雅的气度,不沾染半点晦暗。
有机灵的太监上前来搀扶,明月靠在其身上,笑了笑,“是饮了点,父皇赐下,哪有不喝的道理。”
兰后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明月身后,那里正是假山有凹洞的地方,“既然如此就暂时不要回殿了,本宫记得,那假山后面有处可以安息的地儿,随本宫进来歇歇。”
说着,兰后一把拉住明月,抬脚就要往里面去。
“母后,”明月手覆上兰后手背,笑意不减的道,“太暗了,母后要是哪里磕绊了,儿臣要心疼的。”
兰后眼梢弯弯,就笑的十分开怀,“有儿如此,本宫何求。”
话虽这般说,可她脚步不停,一直朝里面走。
一直在里面的古绯面无表情,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在夜色之中像是一对宝石,透出盈光来又冰冷彻骨,她手反复摩挲扶手,尔后不等兰后走进来,一转轮子,率先出去。
“皇儿,一会”兰后的话还没说完,一见古绯从后面出来,“古圣师?你在此?”
她看了看古绯,又转头看了看明月,神色惊疑不定,后一挥手,让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远远退开,脸色当即冷了下来,“古圣师,可否对本宫解释一下?”
明月双手背在身后,连表情都没变一下。
古绯不冷不热地开口,“回娘娘,臣女在殿中烦闷的慌,便出来走走,不曾想御花园太大,迷路了,幸的在此遇上大殿下,大殿下正欲送臣女回殿,娘娘就过来了。”
“哦?”兰后拉长尾音,字音间带着厚重的质疑,她下颌一扬,带着倨傲,仿佛古绯只是用此伎俩来欲擒故纵,“本宫不是旁人,眼下也没外人,古圣师何必另寻说法,这等手段,本宫见得多了。”
她继续道,“既然如此,瞧在墨长河的份上,本宫就成全你的心思!”
古绯没说话,她看了明月一眼,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来人!”兰后一声喝,“摆驾,回殿,本宫有旨要同皇上请。”
说完这话,兰后一拂衣袖,转身就走。
明月这才转眼看着古绯,他微微勾了勾嘴角,一耸肩,跟着兰后离开。
古绯唇抿成直线,她瞧着兰后与明月远去,心头越发凝重,只觉前路不明,可又想起此前尤湖说过的话,便转着轮椅,略一思量,回殿中。
一进殿,她见兰后坐回高位上,言语有笑的同婉妃娘娘在说着什么,明月在初元帝身边相陪,熙攘的热闹一如刚才。
古绯回位上坐好,她端起酒盏,还未送至唇边,想着今晚上的事,复又放下,就在这时,她听闻边上三三两两的夫人在窃窃私语。
“据说,今日宫宴,皇后娘娘有意为大殿下相看侧妃。”
“大殿下仪表堂堂,今个好像在朝堂上,还得了皇上的褒奖。”
“是啊,谁要做了这大殿下的正妃,日后指不定就是”
剩下的话没说完,可谁都懂是什么意思,那几位夫人不约而同的低笑了起来。
古绯眉心一皱,她总觉今日兰后言行举止颇为古怪,就在这时,初元帝那边传来笑声。
所有人看过去,却是初元帝正和西佛国的释婆罗王子相谈甚欢,也不知释婆罗说了什么,让初元帝很是开怀。
“皇上,这等高兴,不如说出来,让臣妾等一同乐一乐。”兰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