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闪而逝。
古绯自那日在长春宫制下龙香墨,婉妃欣喜一试,一些剩下的墨料当场引来蝴蝶之后,婉妃才满意地放古绯归去,并还好言几句。
古绯自是不能同婉妃计较,可她总会将这账记在墨卿歌头上,虽她也是有意为之,总归墨卿歌是打着算计的心思,她不会制龙香墨,便故技重施地将她拉下水,等贡墨征选的事一了,她早晚从她身上讨回来。
比斗的结果在所有制墨师父望穿秋水的等待中揭晓了,那天一大早,就有太监挨个上门支会,但凡是技艺了得,能进入最后一场的,便会收到一枚玉牌,上刻内务局字样,相对的,未收到玉牌的,稍后又如来时般被送出宫去,一时之间,去的制墨师父有十之,剩下的不过十位师父而且,这其中包括古绯和花师父,还有墨卿歌。
古绯当然知晓墨卿歌是使了手段的,要不然以她的技艺能入才怪。
到最后比斗的那日,依然还是内务局那个大殿,只是案几少了很多,显得空旷而冷寂,古绯同花师父一起进的大殿,将玉牌交给小太监,随意择了条案几站定,只等上首位置的魏明央一声喝,就能开始最后的比斗。
这至关重要的一场,墨卿歌却是没有参加,反而是从带来的墨家师父中择了为老师父上场,她是以家族的名义参加征选,故而只要是墨家的师父上场,都不会坏规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世家的偏颇,像古绯这样身后没点势力支持的,就很是吃亏。
十位制墨师父站定,古绯敏锐地发现花师父竟然择了离正中央的位置站,离上首位置最近,她觉古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一刻钟后,魏明央闭着眼眸,拢着双手,半点都没说要开始的模样。
古绯心头一动,她记得之前听闻过,说着最后的一场,很可能初元帝会来一观,她正这样想的时候,果然,由远及近,有太监尖利的声音呼喊起来——
“皇上驾到!”
当即整个大殿之中的人立马噗通一声跪下,古绯愣了下,在身边小太监的帮助下,提起裙摆跪到地上,同所有的人一样高呼皇帝万岁。
随之而来的是,爽朗如日的笑声从外面进来,古绯抬了下眼皮,只见金云软靴从外面进来,步履如风,衣袖鼓动,若有雷霆之声,她还有心思想着,墨卿歌这次没来,真真可惜了。
“起,”声似金石铿锵,带着不怒而威地仄人气势,初元帝大马金刀地坐到上首最高处,“古,元伯先生以濡墨为城池,以机轴为干戈,又言大墨者,笔砚之前,用时必须出手矣。手同首同音也,是以天子之手与文墨也。”
“由此,今大殷贡墨盛事,朕岂能不来观上一观?”
“皇上真乃大殷圣君。”魏明央顺势拍溜过去。
古绯面无表情,初元帝说的那几句话她是听过的,古人元伯曾以砚中留滞的墨汁为城池,以弩的发箭器和车轴为干戈,后来又说,大墨,用笔砚之先,用时必定要用手去拿,而手和首同音,若天子亲手给的文墨,便是状元之举。
都在说墨在文人雅士甚至历代天子心目中,都是极为重要的。
在大殿中的师父没有一个敢抬头看初元帝一眼,更甚着,手脚都轻颤起来。
这当,古绯听到一耳熟的声音——
“皇上,不若快点开始吧,臣妾都等不及想瞧瞧咱们大殷师父的绝活了。”
说这话的人,是婉妃,古绯心里微诧,她没想到婉妃居然也一同过来了。
“婉妃说的极是,小魏子,就开始吧。”初元帝口吻平淡的道。
魏明央拱手行礼,“喏。”
字音方落,魏明央转身,眸光一扫十位师父,尖声道,“以一炷香为限,诸位师父自由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