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带无措地低下头,小声地道,“民女并未有意”
墨卿歌暗自咬牙,脸色也不太好,当然是被气的,她一拂衣袖,滔天怒火发不出来,还不得不佯装笑靥,关切拉着古绯的手问,“阿绯妹妹,可有被撞到?”
古绯摇摇头,她抽不回手,袖子掩映下,墨卿歌的尖锐指甲正掐在她手臂上,那力道只恨不得将她手臂给卸下来才是。
“何事喧哗?”魏明央披风曳动,大步过来,身后跟着两三个小太监。
古绯不说话,她只一个劲的低头,表现的怯懦无比的模样。
墨卿歌心头暗恨,可不得不对魏明央屈膝行礼解释道,“魏公公见谅,舍妹轮椅没停靠安稳,不小心滑了过来,才致撞翻案几和墨料,实属无心之过。”
在这种时候,容不得墨卿歌不护着古绯,需知,闹将起来,古绯鱼死网破的将一些事给抖出来,不论真假,她也是别想在继续比斗了,是以,即便心头再不愿,墨卿歌还是不得不笑着说好话。
古绯这时对墨卿歌的伪善心生赞意,一番话无论是从哪点来说,都得体有度,将大家闺秀的气度表现的淋漓尽致,叫人挑不出错来。
魏明央一眯眼,翘起兰花指一抚脸沿,目光多在墨卿歌身上留驻,“你认识咱家?”
墨卿歌嘴角的笑意深邃,“民女听闻婉妃娘娘提过魏公公,说魏公公制墨技艺乃当世第一,要民女有空之际,多向魏公公学习。”
“哦?”魏明央拉长尾音,带出意味深长,“原来是婉妃娘娘。”
墨卿歌谦逊点头。
魏明央转头,对身后的小太监吩咐道,“重新摆放案几,配制墨料。”
说完,又看向古绯,“这次,轮椅可得停稳了。”
古绯连忙点头应下,她的目的达到,所有人都没注意的角度,她偏头朝墨卿歌一扯嘴角,就挑衅无比地笑了出来。
此间插曲很快过去,当古绯重新在案几面前,这下她是亲眼瞧着小太监将一样一样的墨料拿上来,不多不少,刚好一份墨丸的量。
她挽起窄袖,指尖从制墨物什上一抚而过,心头霎时宁静如湖。
制墨能让她心静,也能让她倍觉舒服,仿佛在这世间,无论世事如何艰难,总有能让她觉安宁的东西,之于她的生命,墨已经浸润进骨髓,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其实,除了制墨,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而追求制墨大道,成就只属于她古绯自己的墨灵之心,这是她一直所努力的方向,她要复仇,靠的是制墨手段,她存活于世,依的也是制墨手段。
她这一辈子,早便和制墨是分不开的了。
熟练的处理烟炱,古绯选择了古之便有的仲将之法,将烟炱以细绢滤进缸中,以此去除草渣,在滤的同时,不时加以遮挡,精烟炱太过轻,很是容易飞散。
古绯的动作熟料又流畅,一动一静之间都带出忘我的境界,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心无外物,所以整个动作下来,韵律天成,且烟炱处理的又快又好。
将好胶与烟炱一起浸泡至梣皮汁中,如此最后成的墨丸能增色不少,且还能解胶。
后,才会麝墨最为重要的一步,其他墨料的配伍,古绯毫不犹豫的择了珍珠一两,麝香一两,其他的墨料她舍而不用,将两者混合捣碎成粉,并反复碾磨,力求和烟炱一样的精细。
相比古绯的行云流水,墨卿歌就多有捉襟见肘,她也处理烟炱,可只粗粗搅拌一番便是,对墨料的配伍上,她偏爱珍珠,便尽数将珍珠都加了进去,后同样是一两麝香,她虽技艺不及古绯,可对制墨自小也是耳濡目染,多少比常人会的多,这会她知自己的短处,便瞅古绯,但凡古绯如何做的,她便如何做。
整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