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在轮椅扶手上转圈的速度快了一分,古绯心思一转,就不屑冷笑,“墨卿歌,你也只配用点这点下作伎俩,即为墨家子孙,可敢与我光明正大一战!”
小而尖的下颌一扬,她眉目有睥睨的自傲,对于墨卿歌着这样的手段,更是蔑视到极点。
墨卿歌心起暴怒,胸腔之中涌动的杀意浓如实质,她并不直面古绯的话,反而是说起其他,“可还记得你的兄长墨玄?”
她以袖掩唇,笑的高雅而妙曼,“啧,死的可真是惨哪,全身上下没块好肉,特别还是下身,血淋淋的,血肉模糊,天可见怜,直到咽气,他可是都还在叫着你的名字,当真是死不瞑目。”
古绯一霎握紧扶手,直至指关节发白,她眸带赤红,隐带艳嚣的乖戾,她看不到墨卿歌,可这并不妨碍她身上泊泊而出的阴冷。
墨卿歌心头舒畅了,也到了地头。
她伫立在一间厢房外,单手一掀房门,再顺手将古绯推了进去,有熏香香烛的房间中,居然奢华非常。
“哼,可是有人等你多时了,阿绯妹妹莫要辜负了大姊一番美意。”说着,她眉目笑意不减,娉婷而立的身姿在门口逆光处,显得高贵而不可侵,和她眼下的龌蹉勾当,简直不搭半点边。
古绯侧头死盯着墨卿歌,粉唇一启,就听她一字一句的道,“我若身陨,必先拉尔入地狱!”
墨卿歌笑的矜持而美好,绝色面容恍若含香吐露的白玉兰,她并未将古绯的狠话让心上,一个转身,就关死房门,将古绯一人锁在厢房里。
古绯眸色暗了暗,起先在花厅,她身坐轮椅,墨卿歌故意推她过来,她也是有心想看她玩什么花样是一回事,不太方便当众人面挣扎也是一方便。
她缓缓转动轮椅,打量起这间厢房来,以从顶梁垂落的天青色纱幔将整个厢房分隔为里间和外间,有风从木窗吹进来,数条细纱帷幔渐次飘起又落下。
有浅淡地幽香从墙角的香炉中晕染开来,她嗅了口,没太不适,也就没放心上。
尤湖和墨卿歌自然是不可能联手算计她的,这其中多半是尤湖故意为之,而这厢房中,听起先墨卿歌的话,该是还有一人在,可此间,偌大的厢房安静异常,除了她一人的呼吸,就再听到半点响动。
她转动轮椅,穿过纱幔往里间去。
梨花木的书案,华美的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拢了两层的蚊帐,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旁立着的架子上随意搭了件白色男式衣袍。
她心头一动,总觉那袍子很是眼熟,可又不太确定,是以她想了下,低声道,“打扰了?”
没有声音回答,她转轮椅靠近,缓缓接近床榻帐子之际,后一伸手,欲挑开帐子——
“咳咳”
轻咳之声,像是惊雷乍响在古绯耳边,她手僵在半空,指尖还能感觉到帐子的柔软,她第一次心起了退意,总觉得撩开这帐子,自己就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谁在外面?”帐子里有气无力的嗓音传来,然后是衣衫摩擦的簌簌声响,“出去,别打扰本王!”
一个“本王”二字,叫古绯眼瞳骤缩,她像被沸水烫了指尖一般,飞快地收回手,摸上轮椅轮子,就急急往外面去,就算房门被锁死了,她也决计不能呆着里间。
然而,一直修长无茧的手从床榻里伸了出来,在天青色帐子缝隙间微微挑起,那嗓音刹那就清透了,“站住!你是何人?”
古绯转轮椅的手一顿,她连呼吸都屏了,不敢吭声。
“本王见过你,翠竹林”
“转过身来!”
背后接连传来两声,带着惯常的霸道与不容拒绝。
古绯深呼吸了一口冷气,她不知道尤湖干了什么,为何堂堂逍遥王不在自个的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