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纠结于此,很多事传到桥头自然直。
尤湖侧身看了眼仍然在昏迷的墨戈弋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姑娘,准备如何处置?若要挑断其四肢筋脉,小生很愿意代劳。”
古绯摇头,她脸上渐渐浮起冷冽似冰花的笑靥,“不用,先弄醒他。”
尤湖朝尤二使了个眼色,尤二上前,在墨戈弋身上东摸一下西扭一下,很快就听得墨戈弋痛到呻吟的声音。
眼见好似没自己的事了,尤二这才去将受伤流血过多而晕厥的白鹭捡回来,又和夜莺一起将摔坏的轮椅木块一一归拢都放回马车里,后默契告退到古绯视野外。
古绯像没发现整个林中就只剩她和尤湖了一般,她瞧着墨戈弋幽幽转醒,继而意识回笼清醒起来。
适才无比闲适地拢了拢乌发,慢条斯理地用五指绾起,后插上乌金黑曜石卧狐簪。
“贱人”墨戈弋睁眼看到古绯,开口就骂,腿上的疼痛蔓延到他全身,叫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死死盯着古绯,恨不得吃她肉一般。
古绯翘起小指,理了理耳鬓细发,垂眸看他,素白脸上有浅笑,“戈弋哥哥,如今你要如何回大京?”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腿上的伤口一眼,那伤口血肉翻飞,筋脉寸断,猩红的血流了一地。
墨戈弋不敢低头多看一眼,他十指抓进身下的泥土中,只恨的牙关作响。
古绯叹息一声,她瞅到一边的阿达,对尤湖道,“你若没无用,我便杀了。”
尤湖笑,他走了几步,又转回到古绯身边,伸手抽了她了发髻上的乌金黑曜石卧狐簪,刚绾好没多久的乌发如瀑垂落而下,确是又散开了。
古绯眼梢微挑,什么话都没说,她继续看着墨戈弋道,“没银子用度,没下人伺候,没马车代步,依我看,戈弋哥哥腿又伤着,还是卖身换银子得了。”
墨戈弋缓了口气,他字字带血的低喝道,“贱人,你敢!”
这当,她瞥了阿达一眼,只见尤湖闲庭适步地走过去,手中簪子一挥,又转回走回来,这时,古绯才看见有血从阿达的脖子处缓缓地流出来。
却是一击利害之处,瞬间毙命。
尤湖到墨戈弋手边,他脚尖踢了踢问道,“可要连同四肢一起废掉?”
古绯摇头,她言笑晏晏,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纯澈如幼儿,“那怎么行,腿废了,我要他还留着那双手,用那点微末的制墨技艺,企图抓住最后一点的嫡长子继任墨家家主的虚无缥缈的希望。”
“他日,待我回归大京之时,再将那点的希望亲手粉碎”
“这种从得到到失去,从高位到地狱的绝望,我要叫他日夜品尝,不仅是他自己,连同墨卿歌以及整个墨家对他寄予了希望的人都失望一番,如此的折磨,才是平息的怨怒!”
古绯轻笑起来,杏眼弯如新月,字字恶毒,句句狠辣。
墨戈弋当即眼眸圆睁,心头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哪里不知古绯的意图,不动他双手,无非是给他一个虚幻的救命稻草,在他紧紧拽住的时候,她再一点一点的抽走,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被拉下高位,受尽屈辱,让他自己渐渐绝望。
可这根本不算完,古绯抚着柔顺乌发,轻言细语的继续道,“而且,戈弋哥哥,我将你卖给牙婆子为你换点回京盘缠可好?”
闻言,墨戈弋气的胸口血气翻涌,他一张口就有血丝从嘴角落下来,“我是大京墨家大公子,谁敢如此对我!”
仿佛听了笑话,古绯讥诮地笑了,她嘴角深邃如墨,“墨家大公子?说出去,也要有人肯信才是,如若不然,一个卖身的俊俏小倌,只会被人当成疯子来着。”
“小倌”二字,让墨戈弋眼瞳骤然紧缩成针,便是连一直津津有味听着没吭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