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婉婷身体有疾之事,被古家大房瞒的死死的,可眼见大夫进出,下人间还是多有揣测。
古绯没赶着去探望,最近,青墨院隔壁的制墨小作坊眼见即将完工,她索性便瞧着,一应的事自有苦妈去打听。
丹青被惩戒了一顿,收敛许多,瞧着古绯的眼神都带着畏惧。
可没过几日,便有关古婉婷的谣言在下人间流传,说是半夜时分,有婢女亲眼所见从古大姑娘的房中抱着染血床褥,那一包一包的药,也根本不是安养身子的,乃是落胎。
流言越发夸张,也不知吹的什么风,传到最后,竟是古婉婷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能孕育子嗣,说的有鼻子有眼,距离真相也所差无比。
苦妈回禀的时候,古绯正在修葺好的小作坊亲自验看,闻言,她只浅淡的问,“小墨家如何反应?”
“应该还不知道,”苦妈推着轮椅,捡着阴凉的地儿走,“墨玉华每日都过来,神色没见好过。”
想着,苦妈又问,“姑娘,这墨玉华到底想干什么?”
古绯勾唇点笑,她手抚过还散发着木香的桌案,就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说的便是墨玉华。”
苦妈一惊,后惊疑不定的道,“姑娘,你的意思是说,墨玉华对古婉婷的情意都是假的?”
示意苦妈推着自己到取烟炱(烟灰)的房间看了圈,满意后才回答苦妈的问题,“也不能说是假,估摸也有那么几分的心思在吧,若古婉婷贤良淑德安分守已,没那么大的野心,成亲之后,墨玉华自会将她放心上几分,可她错就错在太争强好胜,为了让我名声扫地万劫不复,连墨玉华都算计,是以,哪个男子能容忍日后的枕边之人这般利用。”
听到这里,苦妈眸色一亮,“所以,墨玉华干脆将计就计,坐实了古婉婷不能生养的名头,嫁娶之后,便是一辈子压古婉婷一头,任她再大的野心也无法施展。”
古绯笑着点头,想起平素古婉婷自诩将墨玉华抓的牢牢的,不过只是仗着墨玉华对她的几分在意而已,既是日后要成为夫妻的,举止不太过,墨玉华也就当不知晓,在人前深情不寿,传出去名声也好听不是。
苦妈经古绯提点,想通透彻了,继而就觉世人心让人生寒,“亏的老身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没姑娘看的明白,也同旁人一般,觉墨玉华公子是个斯文儒雅的正直君子。”
瞧完整个小作坊,古绯大致还满意,她心里想了想自己还需要的东西,冷不丁听苦妈这感叹,遂失笑,“这和君不君子有什么关系,怎么说小墨家也是行商起家,行商之人又有几个是坦荡磊落的。”
苦妈一想,可不是这么个道理。
古绯回了院子,写了份单子,让苦妈出去照着采买,她一人在花厅檐下瞧水缸之中那几尾新弄回来的锦鲤,无意识捻着食儿扔下去,连锦鲤肚子鼓了亦没发觉。
丹青打扫完房间出来,便见着不知想什么想的入神的古绯,她将边上的食儿给夺了,才喊道,“姑娘,您再喂下去,这几条锦鲤又该撑死了。”
“哦,”古绯愣愣回神,这才发现手心一捧的食儿都给扔下去了,娥眉轻拧,面带忧色,“丹青,也不知大姐现今如何了?这么几天也没见她人。”
丹青边收敛鱼食边道,“婢子听大房相熟的姐妹说,大姑娘前几日似乎又发了好一通的脾气,而且嚷着不喝药,还让大夫人给她找大夫来重新诊脉。”
古绯叹息一声,“我本想去探望,可”
话未完,她便止了音。
丹青眸色微闪,她笑道,“没事的姑娘,您有这份心就够了。”
古绯恍若没听进去,她伸手进冰凉的水缸中,几尾锦鲤摇曳着艳红的尾巴上来一碰又游开,“不若,丹青你替我多去大房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