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交谈的声音又小,倒没有吵醒王姑娘,但王姑娘睡得病不踏实,在睡梦中,仍旧咳得厉害。
徐太医先前极为认真的给王姑娘治病,倒是没有注意屋子里来了什么人,瞧着王姑娘睡下,虽说睡中还是有咳嗽,好歹也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前些日子,咳得连瞌睡都没法儿睡。
才放下心来,徐太医就听到杨琪说起王姑娘的病症。
他转身,就看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心中诧异连连,这位小哥儿只看面色,就知晓王家姑娘是得了肺痨?
倒是有几分眼色。
“王员外,令千金的病,确实是肺痨!”
“轰”
王员外只觉自己被这徐太医的话轰得头晕眼花,一个踉跄,好在被丫鬟扶住。
“徐太医,你确定,前些时日,你如何不说!”王员外一口怒火攻心。
徐太医淡然道:“老夫若是说了,员外定然更悲痛万分,还不如先给王姑娘稳住了病情,等找个时日再说,您也有个准备。只是没想,今日竟被小哥儿一语说破!”
徐太医,颇为对杨琪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也就护了杨琪一分。
杨琪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只要这位徐太医不说假话,那么,王家姑娘的病,跟她爹就没什么关系,哪怕现在王员外真的已经告到衙门去,也会有个证人。
王员外咬着一口老牙,双手直哆嗦。
只是,徐太医后面的话,却让杨琪再一次提心吊胆起来。
“不过,令千金的病突然这么重,也跟之前吃的药有些干系倘若那药再厉害几分,莫说我,估计连华佗他老人家在世,也没法儿把令千金的病救回来!”
“药,什么药?”王员外迫切的问道。
“就是之前令千金吃的药,虽说那副药只是平平常常治风寒的,但坏就坏在里头有附子这味药!”徐太医说道。
杨琪的心头猛然一跳。
杨爹擅于治疗风寒感冒,也就是附子这一味药用得不错。
中药中,附子被称为“回阳救逆第一品”。但肺痨,是伤在肺部,而肺为娇脏,喜润恶燥,附子,却是补火助阳之物。用了附子,定然会雪上加霜,王姑娘原本不太明显的病症,立马就被附子给引了出来。
“我查过之前的药渣,里头的附子,竟用了三枚!”徐太医又说。
不能再让这徐太医继续说下去了,若真说下去,到头来王员外还是会发现王姑娘的病,其实还是自己父亲加重的,估计依照王员外的脾气,杨家就算不会有人丢性命,也会少一层皮。
“王员外,这病,我能治!”杨琪赶紧打断徐太医的话。她也没想到,杨爹竟然用了三枚附子之多。她心里估摸着,该是杨爹认为王姑娘咳嗽得厉害,又盗汗得厉害,认为是大汗亡阳,就多加了几枚附子。反正自家的附子,已经去了毒,多用效果更好,却没想到,王姑娘的病,并不是风寒所致,附子反而成了催命符。得赶紧给王姑娘治病才行,现在的行情是,一般都是用一枚附子,这位徐大夫,估计对于一下子用三枚附子也是傻眼没辙。
说起来,王姑娘这病,坏就坏在附子上。
王员外不怒反笑,“这病能治?”
不仅是王员外,就连徐太医,都觉得杨琪在说大话。
“少年郎,这肺痨,你真知道是什么病?”徐太医觉得好笑。只要是学医的,都知道,这肺痨,是不治之症。
杨琪转过头,看着徐太医,确定道:“我确实能治。”
这一回,连徐太医都觉得杨琪不靠谱了,原本对杨琪的好感荡然无存,“哈,少年郎,你这大话,也就骗骗不会医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徐太医跟前的小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