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五月十二,注定不平静的一天。逃课习惯成自然的周一鹏哪能受得了一板一眼的上课生活,就讨好林兰说:“我有星期一综合症,老婆大人您能不能法外开恩,黑板上写字——能写能抹,一星期批给我一天的自由时间,我保证其它的时间绝不逃课。”林兰现在已认清了周一鹏“人叫他不动,鬼叫他飞跑”的习性,无奈之下就特许他星期一上不上课看自己的心情。今天周一鹏的心情又习惯性的不好,宅在寝室上网打游戏。他玩着玩着,忽然感到身体前后摇晃,有种要呕吐的感觉,因为这个城市从来没发生过大地震,周一鹏还以为自己是玩游戏疲劳过度就没当回事。过了一会摇晃感加剧,周一鹏望了一下手边的水杯,惊叫“不好,真是地震”,起身就往门外跑。这时他瞥见陈经纬在床上熟睡,慌忙一把推醒他,大声喊“快起来,快起来,要地震了”,看到陈经纬听明白了也坐了起来,等不及他起床就一溜烟跑向操场。在去操场的路上,周一鹏第一时间想起了陈月,立马调头加速跑向教室。
同学们正在疏散,还是大学生素质高,虽然每个人都得显手忙脚乱但整体行动却秩序井然。人群中林兰和陈月刚好走在一起,周一鹏想都没想就跑过去一把拉住林兰,直接跑向情歌球场。旁边的陈月在身后一把抓住周一鹏的衣角,也跟着他俩跑。周一鹏回望是陈月,也管不了那么多,用另一只手抓紧她的胳膊。这个时候周一鹏手中抓的是皲裂嶙峋的树根还是陈月光滑的玉臂,那感觉都是一样的,逃命要紧,谁还有功夫在意这个。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周一鹏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把抓紧陈月的手松开了。(平南文学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周一鹏想起胡艳,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还好也没事。他又想起岳阳,本想电话问声平安但顾及张扬就打消了念头。
万幸只是虚惊一场,是很远一个叫汶川的地方的地震余波,得到消息后大家一时不敢回寝室,就待在草坪上打发无聊。周一鹏侧目看了一眼陈月,她就如河畔的一棵青柳,站在那里碧玉妆成一树高,周一鹏又低头看了看陈月的双手,暗叹“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娥娥红粉妆,芊芊出素手”,开始往回找刚才和她牵手的感觉。
和林兰聊了一会儿天,周一鹏总感到在混乱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他侧过头一看,陈月已不见,空留一地眷恋,可当他回过头才发现,陈月就站在不远处,和他正面对着面,她那淡淡的眼神却是那么炽热。周一鹏条件反射地皮笑肉不笑回应,可陈月丝毫不为所动,一直面无表情地无助望着他,相思相望不相亲,不问天意为谁春。那一刻周一鹏再也平静不下来,他想到陈月刚和新男友分手不久,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独怜幽草涧边生”的感觉,陈月那空洞的眼神仿佛是在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你选择了她,而不是捡起我,我到底差在哪一点,难道你真的不爱我?”周一鹏闭上眼睛,以防泪水溢出来,瞬间破碎的心在无限感伤:“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不敢说爱你。世界上最残忍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说爱你。”林兰拉了拉失神的周一鹏,周一鹏连忙转过身去,说了声“上厕所”就走向人群外。“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可等到擦干眼泪,周一鹏又开始压抑自己的情感:“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回到寝室周一鹏突然心中不安,渐渐心事重重苦不堪言,一意私念在回肠百转,因为他发现自己第一时间想起的人是陈月而不是林兰。人在生死关头的心是最真实的,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可当自己跑到教室的第一反应却是拉住林兰而不是陈月,事实如此,板上钉钉,不可改变更容不得狡辩。周一鹏想起老婆和母亲同时落水要救谁的话题,救老婆就会成为不孝,救母亲就会成为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