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忧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见着他盯着那幅画陷入了沉思,他这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快速的冻结了,一股冷意徘徊在两个人的中间,曾几何时,她与他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嘭!”只听得一声响声,无忧便跪在了他的面前,低眉顺眼,明明风华绝代的面容却总是有那么几分冷冽。
她竟然如此的卑微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在她的眼里如同天神!
原本提着笔的风溟目光一震,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看着背影如松的无忧,终究是叹了叹气,眼底凉意划过。
“罢,既然是你的决定,本王成全你!”说罢他白色的身影缓步而出,仿佛聚集了天地的悲伤,让人见之动容!
只剩屋子里的无忧,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直直的倒在了地上,脸抵着冰凉的地板,从此与君长决吗?
那日之后,无忧就生了一场重病,在这几天里都是没有醒过来的,然而风溟也不曾来看望过她一次,然而那苏家的二小姐琉璃倒是来得勤快。
兜兜转转三日之后的一个正午,无忧终究是醒了过来,那个时候琉璃正守着她,见此一幕,无忧的心有些动容,伸出手推了推似乎是太过于疲劳而昏迷过去的琉璃。
“娘娘你醒了。”苏琉璃睁开眼见是无忧,带着面纱的脸上露出了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
无忧依旧是脸色苍白得可怕,那日她去华安居见过他之后,回宫就听着宫人们说太子下个月就要迎娶侧妃了,而那个人是玉蝶儿!
她以为他不会娶玉蝶儿,一切不过是笑话而已,可是他到底是要娶她的!然,她说她用太子妃位置换取自己父亲的一条命,他应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好痛!
恍惚间,无忧听见殿外喧扰的声音,以及鞭炮声,她的心突然一紧,明目望向琉璃说:“外貌为何这么热闹?”
闻言,苏琉璃的眼里闪过一抹怜惜,道:“今日迎娶太子侧妃。”虽说是侧妃,却比正妃的礼仪无比!
“哦!”出乎琉璃意料的是,无忧只是应了一声便再无他话,半响这才抬头说:“都怪我身子不好,都耽误你的婚礼,我还没能来得及祝福,反而还要让你在这里替我劳心!琉璃,在王府可还好?”
言罢,苏琉璃的目光黯然无比,点了点头,“自然是好的。”
“琉璃是聪慧的姑娘,我也能想到原本他心有所属,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答应的婚事,定然是不会给你温暖的。”无忧望着床幔止不住的发呆,却也可怜苏琉璃的命运。
苏琉璃一愣,说:“只要远远的望着就好了,琉璃如此尊容自是不希望他看我一眼。”话里虽然淡然,但是却还是让无忧听出了几分孤寂。
“琉璃可想褪去脸上的胎记?”无忧突然望着她脸上的胎记问道,她亲眼见着琉璃的眸子里亮了,而后又是无尽的沉寂。
琉璃笑道:“这胎记跟我十多年了,已经习惯了!”
见她如此,无忧也不再多说,点头沉默!
许久之后,苏琉璃这才问道:“娘娘当真不要出去看看吗?”话一出口,苏琉璃就恨不得打自己,这不是揭别人伤疤吗?
怎料,无忧竟然沉默了一会儿,破天荒的点头,声音冷然了几分。
“还劳烦琉璃给我梳妆!”如今无忧自然是知晓她的身体的,若不好好养着怕是两年都过不了。
苏琉璃点头便扶起无忧往梳妆台走去,等到无忧坐稳之后,琉璃这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繁花似锦的白色宫裙给无忧换上。
无忧透过铜镜看见那里面的脸上有着一道蜿蜒如小路一样的疤痕,破坏原本倾城的容貌,那是她怒极用他送的玉簪划破,从此这道疤痕就将一直一直跟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