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也不吵不闹,十有八九很快又会东山再起。要不是夏百川这次的脸色太难看,他们还真得好好巴结一下。
供桌上的供品摆得琳琅满目,却中看不中吃,总共才两三斤,三餐就被夏苗吃了一大半,到明天就得要省着点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夏苗担心的,她突然想起一桩事,急出了一身冷汗。
当今皇上病重,已经由太子监国了。这位太子在储君之位上坐了二十年,一朝得势,便是死了命地折腾,今天说要修东宫,明天就唆使御史递折子,让自己住进大内,还张罗着要全国选秀,那架式明天就要登基一样。
因为皇上的病情被掩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看情形大为不妙。
如果皇上驾崩,那么只生了一个女儿的禧嫔就只能搬进慈宁宫,和太后住在一处,再也没有权势,只能在宫中孤独终老了。
这些年来夏百川纵有诸多不是,对老祖宗却是恭顺谦卑,夏苗一度以为是因为他好面子,怕人言可畏,而此次竟然不忍了,半夜里拦在门口大闹一场,试问一下,如果皇上康健,禧嫔是夏家真正的顶梁柱,他夏百川还敢吗?
忍了多年,突然之间不忍了,甚至到了不管老祖宗死活,不怕禧嫔怪罪的程度,难道他得到了确切消息,皇上已经不大好了吗?
皇上快要驾崩,禧嫔失了势,竹叔走了,又把自己关进祠堂,夏百川他想要干什么?
夏苗急得象是热锅上的蚂蚁,明知没用,还是慌得求了守卫。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夏苗有八月十五的王牌,夏百川在商场浸淫多年,也自有他的人脉。纵使夏苗有通天的手段,身处在深宅当中,外面的世界也没法了解得周全。
生活给夏苗上了一课,轻敌是要吃大亏的!
夜已经深了,能够听到门外看守的鼾声,夏苗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又悔又恨,象是学堂里的小学童,先生执着教鞭站在她的身后,非得要限时做出习题来。
这时,似乎除了看守的鼾声,夏苗还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四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异样。
夏苗蓦地一抬头,只见屋顶的瓦片被掀开了四五片,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阿茂!”夏苗忙捂紧嘴,又惊又喜,想起在小旅馆对他恶声恶气又有点儿难为情,心中百味杂陈,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阿茂纵身向下一跳,四五丈的高处落下,落地后居然没有一点声响,身姿轻盈,象是一道轻烟瞬间就到了面前。
夏苗这才看清他已经换上了一般下人的粗布衣,才一天时间就成了真正的马夫了,也不知是他赌气,还是故意做给人看。
三个人的高度,他居然就这么跳下来了,中山国的百夫长好厉害!夏苗后退两步:“你你要干干干什么?”
阿茂噗嗤一笑,指着一地的瓜皮果壳,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说:“苗姑娘受罚也过得舒坦,早知道就不来了。”
被人伺候惯了,再加上独自一人,夏苗懒得打扫,却被他抓到了现形,窘得无地自容。
阿茂把夏苗用做床用的蒲团拿出一只,丢到了墙角,一屁股坐了下去,从怀里变戏法一般取出一只烧鸡,一壶酒,两本诗集。
夏苗眼里放光,一样一样接了过去:“呀,太好了!还是你想得周到,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菜吃,一天了,没吃到一点咸味,难受死了!”
撕下一只鸡腿,夏苗大块朵颐起来。
阿茂靠着墙,倨坐着,一言不发,黑眼睛如一潭深水,不知在看哪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唔,真好吃!你有这这梁上君子的功夫,明后两天记得还要来哟!”
“嗯。”阿茂心不在焉地答道。
夏苗吃得满手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