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要带回去吗?”阿茂靠着墙,难得的一脸严肃,看着趴在桌上的竹叔,“一定要让老人家受第二次的屈辱,你又于心何忍?你的老祖宗不能受伤,当下人的心就无所谓了吗?我好像听说竹叔并不是你家的下人,你凭什么把他抓回去?他不欠你们夏家的啊!”
被人兜头浇了盆凉水,有几分自鸣得意的夏苗怔住了,她又用力地摇了摇头,笃定地说:“不会,不会这样的!老祖宗已经知道错了,不会再骂竹叔了,她会她会求竹叔原谅的。而且,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竹叔。”
黑眼睛又转了过来,目光落在夏苗身上,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不说了。
天边的明月俯视着静谧的芜州城,洒下一片清辉。辚辚的马车声,得得的马蹄声划破夜的寂静,一队人马缓缓地走在长街之上。
夏苗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靠在车壁上的竹叔,只要他轻轻一个皱眉就心惊肉跳,生怕他突然醒来。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马车的车轮磕到路上的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
竹叔的头重重一点,迷迷登登睁开老眼:“这这是哪里?苗姑娘你你怎么在这里?”
夏苗刚要解释,竹叔突然明白了什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惊叫道:“你这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我不回夏府,死也不回!”
这次夏苗带来了八名随扈,还有不谙世事的小元子,把事情传出去就坏了!夏苗忙把竹叔拉了进来,双手合什求道:“求您了,求您可怜可怜老祖宗!您一走,老祖宗都快急疯了,我说的是实话,她真没装假。我向您发誓,只要您和我家老祖宗说两句话,如果还是想走,马上就放您走,绝不拦着您。”
竹叔的脸色一沉:“夏家五小姐,你恐怕没听清楚,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周筱蝶了,不管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十有八九是阿茂赶车,故意让车轮磕到石头上,把竹叔给吵醒了。他的屁股全都坐到了竹叔那一边,说不定还记恨着老祖宗处处找他的茬,这下子真是什么仇都报了。
夏苗心中暗骂,脸上却只得堆起笑,小声说:“瞧您说的,几十年的老相识病了,在情在理都要慰问一下,别这么绝情嘛!到底老祖宗是不是装病,看一眼就会知道,莫非莫非您老怕见我家老祖宗了么?”
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竹叔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扯着嗓子嚷道:“我不会见她,死了都不见!你不知道她都对我说过些什么话,她说这些年我吃住在夏家,多亏她养了我,啊呸!谁稀罕!我李竹生是个不中用的男人,却还不至于吃软饭,靠她养活着!她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我李竹生靠自己的一双手又不会饿死,用得着求她吗?”
老祖宗这话说得也实在是太太太太太过分了!夏苗眼珠子转了又转,仍是陪着笑说:“我虽然没在场,猜都猜得出那是话赶话说的,不是老祖宗的真心话,您别往心里去。”
是不是真后悔,说实话夏苗真说不准。毕竟她和竹叔吵过之后,还把懿哥儿召来,妥妥贴贴地布置青梅与荣公子的事,连懿哥儿都没有气着她,然后还向自己施压,一步一步做得有条不紊,到最后才状似随口要自己去竹叔房里看看。看到竹叔的信后,明知竹叔已经走了,还能镇定地安排先在锦绣园里找人,以防事态扩大。
竹叔真的走了,老祖宗才患得患失,如果说竹叔忍了下来,会不会又被老祖宗看扁了,谁又知道呢?
至于老祖宗是不是装疯,这就更难说了!夏苗察颜观色的功夫全是老祖宗教的,旁的人做假,夏苗基本上能看得出来,可是师傅想要耍弄徒弟,那就象是如来佛对付孙猴子一样易如反掌。上次老祖宗还不是轻轻几句话,就哄得自己痛哭流涕,然后打了鸡血似的,为了夏家废寝忘食地忙上忙下吗?
老祖宗要自己去求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