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喜寿之事,必定大操大办,说是与众同乐,实是以求财为要。这一伎俩流传千年而不衰,也是孟小满绝想不到的。
如此一来,郭嘉不吭声,荀彧不说话,却有新近来投的毛玠颇“不识趣”。见荀彧、郭嘉、程立等人不说,自己私下对孟小满谏道:“主公如今民望日盛,虽是家有喜事,也不好太过招摇,劳民伤财未免不美。如今天下大势不明,主公更宜勤修耕植以蓄军资,早奉天子以讨不臣,早日成就大事,救万民于水火,怎能因家事而失天下大义!”
“孝先所言甚是,”孟小满哪里好意思向毛玠说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办喜事,是为了收兖州这群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们的礼,只好连连点头,受教道,“大办婚事却是为补偿伯达与舍妹一二,不过吾必不忘约束家丁手下,绝不惊扰百姓就是了。”
毛玠听了孟小满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回去了。
见毛玠这般耿直敢言,又想得深远、看得透彻,孟小满倒对他敬重起来,把昔日因为毛晖的那几分忌惮之心收起了一大半,也叫举荐毛玠的毕谌放下心来,暗忖这曹孟德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英雄人物,气度到底不俗,做事也益发勤勉起来。
于是,初平四年的兖州,就这么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这场即将到来的喜事,仿佛将天下乱势全然挡在兖州之外一般。
可远在冀州的袁绍听闻兖州这般情况,心里却很有些不快,这日议事时也不免带出几分牢骚:“听闻如今曹孟德在兖州倒是悠哉,连个堂妹的婚事也办得这般热闹。”
自昔日因刘虞及公孙瓒之弟身故二事,袁绍与公孙瓒就结下了仇怨,这两年双方交战不休。公孙瓒可不比袁术那般不通兵事。他出身幽州,与那鲜卑乌桓交战多年,素会带兵,麾下兵强马壮,士卒勇悍。公孙瓒自己也是一员猛将,常率领亲卫白马义从亲自上阵,总。他与袁绍从最初冀幽两州交界,一直打到如今争夺青州,战况胶着。
袁绍这两年的时光,大都耗费在了对付公孙瓒上,虽说这两年袁绍与公孙瓒的交战是胜多败少,但他也没少吃公孙瓒的亏,更因公孙瓒之故而无暇他顾。如今双方正僵持不下,袁绍憋了一肚子的气,偏看到孟小满竟如此悠闲,自然有些气恼。有心想召孟小满派兵相助自己攻打公孙瓒,却又拉不下脸来。
其实公孙瓒本有意结交陶谦,同他一起夹击袁绍,多亏了孟小满正好派兵屯于泰山,震慑了陶谦,令其不敢擅动。而当时袁术自扬州北上,也全靠兖州的孟小满带兵抵抗,作为屏障,才确保袁绍不至于腹背受敌。
只是人的心思往往就是这么偏狭,起初袁绍还庆幸有曹操帮忙,可后来就暗暗自忖曹操能得这刺史之位都全靠他一手扶持,如此为自己分忧卖命也是分属应当,缘何反倒在兖州作威作福起来?若真是作威作福习惯了,这曹操虽说与自己乃是故交,但会不会趁着自己和公孙瓒交战时背叛自己,从背后给自己一刀?
袁绍自当了这冀州刺史,收得了韩馥旧部,威势也是不同以往。他的牢骚虽是信口一提,但一众下属却不能当做耳旁风。
果然,听了袁绍随口牢骚,一旁逢纪先不屑的接口道:“曹操短视之辈,何足主公挂齿。”
最近逢纪也深恨曹操。孟小满在兖州连战连捷,他自是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小看了这“阉宦之后”,只推说曹操崛起,乃是因得了荀彧、郭嘉等人出谋划策,又有夏侯、曹家兄弟勇悍,才能如此。
许攸听了逢纪的话,暗暗冷笑不语。可一旁却有人反驳逢纪道:“此话甚是不妥,那曹孟德是知兵善战之人,又素有名望,乃英雄之辈,主公宜多加提防,何言不足挂齿?”
说话这人姓田名丰字元皓,乃是冀州名士,少有贤名,曾为韩馥部下,但因性格刚直很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