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满被陈宫的话吓了一跳。“董卓真的死了?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吾本欲亲自去请主公,正巧主公来了,今日……”陈宫说到一半,才见孟小满身边还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禁问道:“……这位是……”
“咳,此乃犬子曹昂。”孟小满轻咳了一声,借机不着痕迹收回被陈宫扯着的袖子,又转过头对曹昂道:“昂儿,这位是兖州治中从事陈宫陈公台。”
曹昂见刚刚陈宫急冲冲拉扯着孟小满的样子,心中对此人颇为不喜,但听孟小满开口,仍敛容向陈宫客客气气施了一礼。“昂见过从事大人。”
“大公子快快请起,宫实不敢当。”陈宫连忙还礼,不着痕迹的把曹昂打量了一番,这才继续对孟小满道:“此事说来话长。只因前些日子,兖州黄巾横行,道路不通,消息不畅。如今主公平了黄巾,许多消息方才传到昌邑。”
“这么说,董卓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孟小满一边问,一边同陈宫一起朝议事的正庭走去。她甫一进门,候在议事厅中的文武官员立刻起身恭敬迎接。
曹昂跟在孟小满身后,见此情形,对父亲的憧憬与崇敬又增加了几分,更加小心谨慎,唯恐给父亲丢脸。
孟小满略向众人介绍了一下曹昂,就在正中主位跪坐下来,叫曹昂坐在自己身边旁听。孟小满威望日盛,一听说这少年是曹操的长子,众人自然无人敢有什么异议,更何况曹昂举止谦和沉稳,倒叫众人对曹家的家教又高看了几分。
郭嘉见孟小满今日竟带曹昂前来,嘴角古怪的扯了一下,但旋即又恢复了平时懒散的模样,再也不朝曹昂多看一眼。
孟小满却没注意郭嘉的神色,而是先朝陈宫追问道:“这董贼究竟是何时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就是今年春天,主公与黄巾交战时的事。此次,乃是司徒王允说服了董卓的假子吕布,晓以大义,吕布幡然醒悟,刺杀了董卓。如今王司徒辅佐天子,正诛除董卓余党,并号召天下英杰前往长安勤王。”陈宫回道。“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此事从何得知,可有书信使者?”孟小满又问道。
“现有王司徒亲笔檄文在此,主公请看。”听陈宫说完,荀彧方才起身向孟小满呈上书函。“朝廷只派驿卒送信,并无使者。”
孟小满读罢,忍不住又看向荀彧,赞道:“董卓果以乱终,正如文若当初所料。至于荀司空之事……文若还须节哀才是。如今董贼身死,司空大人也当可瞑目了。”
原来,荀彧之叔荀爽当初被董卓强征为官,后官至司空,同其他朝廷官员一样随天子迁至长安。因董卓残暴,荀爽曾与侄孙黄门侍郎荀攸,司徒王允、何顒(音勇,二声)等人暗中谋划除掉董卓。谁知何顒暗杀董卓事泄,荀攸被牵连入狱,荀爽本就年迈,焦急忧愤之下,重病身亡。
“多谢主公挂怀。”听孟小满提起荀爽,荀彧眼神一黯,但随即恢复常态,拱手谦道:“观檄文所书,吕布杀卓,胡轸、徐荣即率部夷灭卓全族老幼,其属下离心如此,可知董贼残暴已极,多行不义,乃自取败亡之道,此非彧所独见。”但他旋即又叹道:“王司徒诛除董贼,功劳不小。然彧观檄文中言,王司徒欲尽诛灭董卓余党,此时却恐非良机。”
“哦?”一旁陈宫疑道:“除恶务尽,怎非良机?莫非还要姑息牛辅、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一干董贼爪牙不成?”
“非是姑息,只是此刻不妥。”荀彧摇摇头,轻捋长髯道。“不妥。”
他有心想就陈宫这主意驳上几句,又恐说得直白,折了陈宫的面子,一时有些犹豫。
谁知郭嘉坐在一旁,本来方才还一副心不在焉似的模样,听了陈宫的问话,突然嗤笑了一声,顺着荀彧的话继续道:“局势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