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归义侯不知道许皇后没有姐妹吗?“城门之上传来众汉军军士的笑声。
杨玉怒道,“你且问问太子到底认她不认。“
赵充国在城楼之上喝道:“你等先零小夷也配让太子垂询。莫说不是,就算是,两军阵前,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归义侯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赵充国说完开步就要离去。
杨玉在马上气地一声大叫。
铁甲门车上被缚的红衣女子忽然咯咯笑起来,那声音清脆如银铃,仿佛草甸子上拂过的清风,与此情此景如此格格不入。连门楼上正在离去的赵充国都忍不住止步回头而望。
大妃婢桑略一拧眉,策马上前,挥手就是一记响鞭,那清风银铃脆然碎在空中。
赵充国在门楼之上注视了片刻,终于开步离去,消失在门楼之上。
城下的杨玉冷面挥了挥手。一队羌人弓手自后列而出,从两侧环住战车,引弓拉弦,同时指向铁门高处的那团红色。
那女子忽然在高处轻声唱起歌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花儿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歌声清丽悠扬,弓手们一时走了神,连后排那些原本激愤的羌兵也缓和了表情,在这午后的寂静中聆听这一刻的深情。
婢桑却策马上前扬手又是一记响鞭,同时喝道:“乱我族心。“
一团殷红从云歌的嘴角渗出,她从散乱的头发中微微抬起头,眯起眼睛眺望着龙支城的城门。他们一定认为这关闭的城门便是她今日的死门了,殊不知却是她的生门呢。越过这门,她便可以见到陵哥哥了。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初夏的暧风却在这一刻温柔地包围着她。她这是要归去了呢。云歌便微笑着默数着做完了的和没做完的事情:三哥和丽史姐姐已经遇到了吧;爹和娘收到她的信了,知道她在惬意云游呢;骥昆的马儿和匕首是没有机会还他了;阿丽雅的托付也只能失约了。。。
还有吗?没有了。没有了。
然而一个冰冷的气泡从她心底的死水中浮上来,逼近她。云歌钝钝地躲避着,又轻声唱起歌来,这是她给他唱过的歌曲,她还要唱着去见他。那个冰冷的气泡却被暗流推涌向前,固执地裂开来,在那死水之上荡起阵阵涟漪——她还唱过这支歌给别人,一个她拼命要忘记的人。云歌的心猛烈地痛起来。观望的羌兵们听到铁甲门车上的那个红衣的女子忽然发出裂帛般的哭声。
远处忽然传来警戒的号声,可以看到的朱衣玄甲的汉人骑兵的身影。先零骑兵中一阵骚动。杨玉在马背上向龙支城的两个侧门眺望了一下,便和两名副零分头向龙支城侧门奔驰而去。战鼓声忽然急切起来,越来越多的先零骑兵向着龙支城两侧的城门驰去。
龙支城的正门前忽然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马。然而那队羌人弓箭手依然引弓于马上,那个手握长鞭的大妃婢桑也依旧压阵在前。
忽有汗血马熟悉的的嘶鸣声自身后而来。又是一阵羌兵的骚动,合着“拦住他,拦住他“的呼号之声。围射战车的弓手们的马匹忽然发狂般四下疾行,一队马骑转眼间竟彼此相撞散乱而去。
云歌的眼睛却依然眺望着那城门的方向。恍然间眼前的那扇死门竟也洞开了,无数披坚执锐之人策马从那扇门里奔涌而出。云歌知道自己所见的是归去前的异像,禁不住微笑起来。她就要见到他了呢。
塞门车前的大妃婢桑一边拼命勒住狂躁的坐骑,一边望向云歌身后,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然而她抬头瞥见云歌脸上一抹笑意,脸上的神色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