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想刚才的对话,很有些诧异——原来还以为只是堂兄认识孟珏而已,想不到叔父竟然与孟珏也有这般默契。只是不知他们提到的羌族王子和孟珏往日有些什么渊源。而那个叫云歌的女子途经武都的事情,与几日前听二月所说的一样,大约对孟珏算不得什么新消息。而这两日未见二月同行,当是孟珏又遣他继续跟在云歌左右。看来孟珏的心中哪里放得下故人。
丙汐的心中有些茫然然的痛,她就要回到丙府安逸清静的生活中去了,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机会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去了。正想着,身下的船板又是轻轻一磕,接着左右摇晃了一下,似有人匆忙间跳上了船舷。难道是那两个谋士又回来?丙汐重又起身,从舱帘的缝隙向外张望。却是一身白衣的二月,匆匆走过舷板,在业已沉寂的孟珏的舱口低低禀报了一声什么,然后便走了进去。丙汐耐不住好奇,又靠近舱壁,静静细听。
“不要着急,慢慢说。”孟珏声音低沉,却有掩不住的暗流急趟在那平静之下。
“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云姑娘,在武都郡图平镇的一个酒肆中有个年轻公子做东请云姑娘用了晚膳。。。“
“。。。拣要紧的说。”
“是。。。后来夜间一个羌族高手带着许多人来到那酒肆中,似乎与云姑娘起了冲突,还带走了那位年轻公子。。。然而不知是何缘故,却把云姑娘扣在了图平镇外的一座破庙中。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的人潜伏在破庙外,打算后半夜趁看守熟睡时将云姑娘营救出来,谁知到了后半夜,那里竟已人去庙空。我们冲进破庙时,发现那庙还有一个隐在废墟中的出口。他们当是从那里离开的。”
静夜里好一阵子沉默,接着便传来孟珏寒意甚浓的声音,“皇上的人可有什么动作?”
“他们一直在只暗处观察,并没有什么动作。此次也是如此。”
“可有注意道汉朝的细作在左右?”
二月沉默了一会儿,道,“在那酒肆中,有几个走蜀锦的客商,似乎对云姑娘和那年轻公子多瞧了几眼。”
“会不会是赵将军的人想用云姑娘要挟公子?”三月的声音。
一阵沉默之后,传来孟珏思虑后的声音,“不会,赵将军一向行事磊落,也知道这样做反而会激怒于我。”孟珏停了停又道,“那些羌人也都消失了吗?”
“是。。。”二月的声音又犹豫了一下,“呃。。。是从图平镇消失了。我们的人之后到处打听。似乎有人在武都西北边的壶吉见过他们,但是看见他们的人并未见到云姑娘。”
“那边不是离羌人起事的地方已经很近了。”三月的声音中有些焦急。
“是我措置失当,请公子责罚。”二月自责道。
一阵沉默之后传来孟珏的声音,“你们先下去歇息吧,容我想一想。”
舱壁的那侧的对话就此就此打住,丙汐依旧在黑暗中默默听着,听那边的舱中渐渐沉寂下去,又于寂静中响起踽踽的踱步声。不知过了多久三月睡意朦胧的一声“公子还没睡呢?“在舱外响起。无人应答。三月的脚步又渐渐消失在了船尾。夜终于完全地静谧下来,河水混沌的滔鸣涌上来,丙汐也在那低沉的水流声中遁入睡梦中。
天未亮透,合船之人就被前方船夫们号子声唤醒了。河面上昨夜日暮时泊下的漕船皆收起碇石,缓缓起动,向前而去。丙汐梳洗罢才用过早膳,三月便送了晕船的药来,又传了孟珏的话,说前边就是砥柱险峰,会浪大船摇,闷坐舱中更易眩晕,故而邀请丙汐和葵儿去舱中一叙。
丙汐想起昨夜一前一后的两番对话,心下明白孟珏已就西北之事定下心意。她也暗自定了心意,便随着三月来到孟珏的舱中。
“丙小姐昨夜未得安眠吗?“不想孟珏看了她一眼便问道,眼中疑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