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本想装晕,却真的晕了。
醒来时,看到头顶绣着四爪飞龙的明黄帐子。
他在自己的行宫,在自己的床榻上,外面有太医说:“回禀陛下,太子不像是中暑,倒像是中毒。老臣学识浅薄,实在不知太子中的是何种毒素,有何作用?不过观太子脉象”
后面的话他没太听清楚,心道:林萧办事越来越靠谱了,连随行的太医都打点得很好,连“中了不知名的毒”这种谎都能扯出来。
片刻,皇帝的声音在帐子外响起,“太子醒了?”
苏宜掀起帘子,打算下地行礼,皇帝制止,坐在床榻上,低声说:“你中暑了,需要休养两天。”
苏宜点头。,眨着眼看皇帝。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皇帝明显不知苏宜的心里话,低头酝酿一番,“朕自认是个好皇帝,但肯定不是个好父亲。你老实和朕说,你恨朕吗?”
苏宜摇头。
皇帝嗤笑,“怎么可能不恨?你当初在王府遇到的事,朕都知道。说实话,朕当初不想要你和这个儿子,巴不得你死了才好。没想到你长得很好,比朕想得好很多。后来”
苏宜咳嗽两声。
皇帝的实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听的。
“父皇,儿臣有些乏累。”
皇帝的目光甚是慈爱,让苏宜有种他马上要死了,皇帝来见他最后一面的错觉。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和直接找张怀恩。”
苏宜躺下,枕着自己的双臂,听到轻微的风声,腾地坐起,“林萧,那丫头有何动静?”
“她吓坏了。”
“哭了?”
林萧眼睛发直。小主子兴奋得发狂是什么意思?弄哭楚小姐,他不是该心疼吗?
“楚小姐和楚大人起了争执。”
苏宜眯着眼睛,躺倒,“那是当然。她肯定想来亲自照料我,但楚大人疼惜爱女,不舍得她来。自然会发生争执。林萧,来打个赌?在她心中,我最重要,不管楚大人如何阻拦,她一定会来。”
林萧迟疑地点头。
他们昨天刚到山庄,苏宜和他商量用所谓的苦肉计。当晚他把拐着腿的苏宜接回来,苏宜激动得一晚没睡,命令他不管用何种方法,收买御医。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苏宜先一步晕倒。
他怀疑其中有蹊跷,把匕首架在太医脖子上,刀锋见了血,太医才冷汗淋漓地叮嘱他,让太子保持愉快的心情,最好别让他知道自己中毒一事。
而他能做的,就是让苏宜继续误解下去。
林萧笑道:“好,我就赌前些天从胭脂楼偷来的花雕。”
楚情很少和人吵架,哪怕处在众口铄金,无法辩驳的时候,也是沉默居多。但今天,当楚唯说出,“你是我的女儿,哪怕我抗旨也要让皇帝放弃你们的婚事”时,楚情不淡定了。
“父亲,御医说太子中毒,又不说中了什么毒,能不能解,你为何一口咬定他活不长?即便他当真活不长,这和我们的婚事有何关系?”
“他活不长,你会当寡妇。”皇家的寡妇,岂是一把人能做的?楚唯涨红了脸,冷硬地说:“楚情,你今日能听进我的话,我就认你和这个女儿。你不听话,滚出去,再别出现在我面前。”
楚情冷笑,毫无顾及迈出门槛,“你很早之前就没把我当你女儿。”
真是冤孽楚唯捂着胸口连连后退,撞到桌上,才站稳。
楚筝不知发生何事,安顿好楚唯,赶紧跑出去找妹妹。
楚情就站在门口,看着门边的小草沉思。
“今天苏宜突然晕倒了,父亲不知从何人耳中听说,苏宜中了毒,随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