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她心上。
早春凄寒,北风萧飒,吹干楚筝落下的泪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楚唯一向硬挺坚强的背影,此时有些佝偻,定格在苍白的晨光中,让她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两人走到城西。素有贫民窟的城西。
靠着墙睡觉的乞丐听到脚步声,机警醒来,手脚乱用爬起,或跪或滚地围在两人身前,“大善人,行行好,赏口饭吃。”
楚筝看的仔细。
乞丐衣裳褴褛,露出的肌肤看不清颜色,伸到她面前的捧着破碗的手又黑又红。
楚唯一跤踹开离他最近的乞丐,从怀中掏出一把银钱扔到远处。乞丐蜂拥而去。
楚唯拉着楚筝离开。
“你今天早上吃的馒头和菜,是他们梦寐以求要的东美味。筝丫头,你从小得到的东西太多,便忽略了很多最基本的道理。”
“为父年轻时候也是如此,觉得自己本该是世上最优秀的人,一切人或事,都给围着自己旋转。其实,人和人都是一样的。一旦国公府倾颓,你身为女子,过的日子比那些乞丐还要不如。”
“父亲要教导女儿居安思危?”
“不错。你能领悟到这一层。还有呢?”
楚筝沉默。
“你该改改大小姐的脾气。”楚唯说:“为父本以为情丫头蛮横无理,但你比她更甚。筝丫头,你有想过原因吗?易地而处,一切都想明白了。”
楚筝眼睛一亮,不顾地面有积雪,跪下磕头,“女儿谢父亲教导。”
筝丫头和他脾气像,吃软不吃硬,现在终于听进人话,他很欣慰。虽然心疼女儿的腿,但这一拜还是受得的。
楚唯带楚筝去面摊吃面,楚筝吃得很香。楚唯唠叨,“当初情丫头在跑马场失踪,过了一夜跟着臭小子出现,在城外的摊子上吃了一碗混沌。”
楚筝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父亲早上的教导,楚筝印象深刻,不敢再把幼时拉着她哭得不知所措的孩子和现在的楚情对应上。
人总会长大的,有些人需要很长时间,有些人只要瞬间。她不知道楚情何时变得比她更优秀。但楚唯耐心教导她,说明她还是楚唯心中的宝贝女儿。她并没有失去什么。
楚筝动动嘴,“我听情妹妹说,她掉进泥潭里。”
楚唯微微抬头,下巴上的胡须抽动。
吃过面,楚唯领女儿回府。走到闹市,竟发现京畿司派五城兵马封锁主街道,所有人许进不许出。闹腾了一阵,官兵把在场的百姓都关到牢里。
楚唯不做声,静观其变。楚筝拉着楚唯的袖子,低头跟在人群中。
涉及的百姓将近有上百人,京畿司的牢房不够,便打开死牢,把百姓一窝窝赶紧去。楚筝父女不幸身在其中。
死牢昏暗,牢中的犯人终日不见天日,这次见到关进来大批“犯人”,又是激动又是疯狂,破口大骂。
楚筝从没见过这等场面,身体微微颤抖。楚唯冷着眼,大袖把楚筝护在怀中。视线扫过不怀好意的男人,眸光更冷。牢中鱼龙混杂,若是护不住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便亮出身份。不管是哪位位高权重的“神仙”打架,他都不是能轻易伤到的小人物。
楚筝逼着自己坚强。楚情曾进过诏狱。诏狱是审问一等犯人的地方。比死牢更可怕。楚筝突然对自己的妹妹有几分敬佩,决定回去后好好和她聊聊。
牢头离开。人群中议论。
“听说长公主昨夜和准驸马策马游街,遇到歹人行刺,长公主身受重伤,准驸马冲冠一发为红颜,清晨时封了主街道,还把歹人出现的纤草楼,以及歹人消失的云梦楼查封。”
“公主和驸马游街,还选在深夜,天家的人做事果然深不可测。”
“纤草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