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情全身也湿了个遍。地上的积水顺着山势流淌,灌进软绵绵的绣鞋里,楚情看不清被水覆盖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前行。
山泉被雨水浇灌,水里汩汩流动,在漫天的雨帘中,楚情看到一只桶在水中起起伏伏。
只有桶,人去哪里了?
楚情四下张望,大喊苏宜的名字,不小心踩在水中的小石头上,脚腕一歪,摔进水里。挣扎着爬起,原本夹在胳膊下的伞跌倒水里,另一把撑开的伞飘在水面上。楚情半弓着腰,摸索着抓着伞沿,撑在头顶上,抹了把脸,才看清那把合住的伞顺着水流飘走。
全身又湿又冷,楚情打了个哆嗦,头发凌乱地散下,楚情大口出气,想站起来,脚腕处却传来钻心的疼。
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
楚情咬咬牙,合住伞,单脚落地,一蹦一跳往后退,寻找暂时能避雨的地方。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楚情在片刻亮光中看到山泉上游的矮山有处凹陷,当机立断朝那个方向前行。
耳边水声和雷鸣声交叠,腿弯处水流激荡,楚情咬紧牙关,支撑着伞像兔子一样往前跳。跳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伞柄折断,楚情重心失衡,摔在地上,头栽进水里。
楚情灌了两口水,赶紧仰起头,雨水打在眼睛上,楚情甩甩脑袋,用手遮住眼睛。膝盖腰肢用力,一点点爬动。
“楚情?”凹陷处,窝着一个人影,惊讶出声。
楚情快速眨眼睛,看清苏宜的脸,喜极而泣,“找到你了。”
那一瞬间,苏宜脑中闪过很多东西,不待他慢慢思索,楚情身体一矮,苏宜不做多想,冲到雨中,抱起楚情,可惜少年力量不够,只能换一种方式,架起楚情的肩膀,承担她大部分重量,好在楚情并未昏迷,配合他一步步移动。
到了山凹,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外面水汽弥漫,雨声清晰,两人不约而同选择沉默。
楚情休息片刻,恢复体力,动手拧干衣角,小心移动受伤的脚腕。苏宜看了眼楚情,目光落在她胸口鼓起的小包,又飞快移开眼睛。
她穿了麻黄的中衣,最里面是嫩黄的小衣,小衣上绣着荷花的图案,一朵朵荷花都被水打湿,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
苏宜从十一岁起,便被莲娘勾着在床笫间嬉戏,莲娘给他营造出对女子的基本形象:雪白的酮体,虚伪做作的性情。再加上幼时穿女装的经历,他很不喜欢女子。
可楚情给他的感觉很舒服。他认为是楚情有男儿性格的原因。但现在,他真实地意识到,楚情是个女儿家,还是个长相美好的女儿家。
苏宜咽了两口吐沫,不自觉往后移动,卷着雨水飞进来的凉风扫过,苏宜深刻体会着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楚情没注意苏宜的异样,轻轻按在肿起来的脚腕处,疼得龇牙咧嘴,碍于苏宜在身侧,不好意思脱下袜子检查。
转眼雨过天晴,太阳冲出乌云,地面上的水汽蒸腾而上,楚情挣扎着站起,又摔倒,苏宜赶紧扶住她,才注意到她手上的脚,没好气地说:“受伤都不知道告诉我?”
楚情低着头,“男女有别。”
苏宜扶着她坐下,“当初你陷在泥潭里,也是我救你的。”
楚情想到很多事。刚认识时,苏宜在水中救过她,她在跑马场陷在泥潭中,苏宜也救过她,还有很多次,她和苏宜完全没有男女大防地相处于是这个蹲在她面前,很认真低着头的少年格外赏心悦目。
苏宜小心翼翼帮她脱下鞋袜。浸湿的丝帛紧紧贴在皮肤上,一点点褪下,脚踝处肿起的红包被鞋脖子勒出一圈青紫。苏宜指腹能感到一丝潮湿,心情也好像被水涨湿的袜子,说不出的沮丧。
“我房中有药救。”苏宜闷闷地说,双手抱住她的脚,楚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