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应景罢了。
然而,他相信,这两个小家伙一定会喜欢的。
因为猴面包树的树干很大,他们不得不找园丁帮忙,搬了把梯子过来才得以把果实摘下来。园丁替他们搬去厨房,本和安迪看着料理台上那么大一颗都有些发愁。
“他们都是切碎了拌沙拉,但是这东西口感有些腻,尝尝味道还可以,并不怎么好吃。”本一边开口说,一边怀疑地看着楚其,“说起来,请你当嘉宾的那个节目,真的没有剧本吗?”
好不好吃,都是预先设定好台词表演出来的吧,说不定连现场的那些观众都是群众演员假扮的呢。
楚其顿了顿,微微牵起唇角:“小小年纪不要想那么多,看我做就好了。待会好吃就多吃点,不好吃也不必勉强。”
“我就说肯定是骗人的嘛,”本回过头来对三观受到打击已经快哭出来的辛普森说,“他肯定做不了太好吃的东西,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了。”
楚其没有再看他们,而是打开橱柜,在那一排闪亮的刀中挑选出一把最顺手的。他把刀柄放在右手手心,左手扶住猴面包树果实的外侧,一点点把刀尖从顶端旋了进去。
医学院的学生,第一关就是刀工,尤其是第一大学出来的毕业生,教授们总不能看着他因为手抖隔断病人的血管。所以手术刀下的练习对象一开始并不是人,当然也不是死尸或者动物,而是这种肉质极其软滑的猴面包树的果实。
楚其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他自然是有天赋的,但那也只是比别人花费的时间少一点而已,耗在其他课题上的辛苦并不少,也正因为如此他走得比他们都远。
可惜他已经接近了真理的本源,却被那些贪婪自私愚昧守旧的当权者毁掉了一切。
楚其深吸一口气,多想无益,至少他还在这里。
手里的动作是驾轻就熟的,甚至在走神的状态下,他都没有出一点错。随着刀刃旋转,一朵又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色小花飘落案台,美得就好像一幅画。
本与辛普森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了楚其,让他切到了手,或者雕坏了花。
而楚其终于把那颗果实雕完了一大半,剩下的不要放在一旁,他找来一个圆形的玻璃烤盘,用镊子将花一点点捡起来铺在里面,再拿出研磨器,混合着糖粉和香料研磨,再均匀地地洒在花瓣上。
定温度,定时间,将烤盘送了进去。
花朵被烤干,原本有些软塌的花瓣一点点支楞起来,糖粉在高温下分解,为洁白的花瓣上了色,内部的脉络渐渐清晰,整幅画瞬间就生动起来。
两个小孩子瞪大了眼睛,为这种巧夺天工的手法惊叹不已。
“这是魔术吗?”辛普森小小声问道。
本严肃地回答他:“不是魔术,是艺术。”
楚其再次掩饰不住地微微弯了弯唇角。
整个过程并不长,很快只听到叮的一声,时间到了。楚其戴着隔热手套把烤盘取出来,辛普森欢呼一声扑了过去,本在后面忙拽住他的衣角:“小心烫。”
楚其取来一只透明的玻璃小碟,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朵花放在里面,递给本:“尝尝吧。”
“为什么不是先给我?”辛普森委屈地说。
楚其摸了摸他的头:“让你哥哥给你吹吹。”
于是辛普森再次得意起来。
本并没有觉得这个吩咐有什么不妥,照顾弟弟本来就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他小心把碟子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用嘴唇碰到感觉真的不会烫了,才再给辛普森递过去。
楚其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微有感动。
原来亲情就是这样。
本对辛普森的照顾,跟安迪对他自己的,其实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