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残存的泪水浸泡着,像是两颗黑色水晶,在流淌着月光的夜色中很亮很迷人。
又看了一眼月色下的重重樱花,俞含珠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少女,俞含珠心里刚刚平息下去的巨浪又开始蠢蠢欲动,但最终平息下去,只掀起几道水花。
镜子中的少女身材清瘦,穿一条月白色睡裙,靠着领口是几朵湖蓝色线条组成的兰花,更显得少女皮肤雪白。她一头到腰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后,只有几缕顺着肩膀搭在前面。一张不大的瓜子脸,弯月一样的细长眉,像闪着春水一样清澈涟漪的杏眼,又直又挺的鼻子,小巧却肉嘟嘟的樱色唇瓣。这本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女,可惜天公不作美,这个少女的美丽被破坏了,一条长约四厘米的伤疤十分蛮横地趴在那张清瘦面庞的右边,像一条张牙舞爪的虫子,可怕又恶心。只要看到这道伤疤,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不会想再看这个少女一眼,剩下的两个人要么是因为同情,要么就是因为恶意的捉弄嘲笑。
俞含珠的手摸上自己的脸,纤细的手指抚摸过那道伤疤,原本以为早就忘记的数不清的屈辱事件就那么一件一件地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浮现,不过她早就没了难受痛苦的感觉。活了两辈子,加起来也活了五十年了,她已经能淡然地面对自己的缺点。现在摸着这道伤疤,她心里只有重新活过的喜悦。
从卫生间里出来,俞含珠坐到墨绿色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些红红火火的玫瑰花,又看了看左边胳膊上的纱布,她想自己知道自己回到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了。
这些红玫瑰是她这辈子收到的第一捧红玫瑰,三十三朵红玫瑰,据说花语是三生三世,多么美好的含义和希望,如果这是心爱之人送的花,收到花的人将会是多么幸福啊。
俞含珠当时心情惊讶疑惑中也是有一丝幸福的,那是胆怯的却又满含希望的幸福,可惜那小小的幸福很快就被打碎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痛苦。这些玫瑰花是以陈灏志的名义送来的,他在名义上勉强算是俞含珠的未婚夫。未婚夫送给未婚妻红玫瑰很正常,虽然他们年纪还小,但是青春少年做出这种事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太大的不妥。只是这些玫瑰花并不是他送的,而是别人假借他的名义送的,最后他和俞含珠都很丢脸。只不过最终更丢脸的是陈灏志,俞含珠被人解救了。
俞含珠胳膊上的伤和头上的伤也是那个时候碰伤的,她并没有去医院,只是被那个解救她于尴尬情况的人给包扎了一下。然后她就跑回家来了。记忆中第二天她的头就不舒服,被送去医院,医生说是发烧和脑震荡。
晃了晃头,俞含珠抿紧嘴唇,还真是有些晕。没想到重生居然重生在今天了,不幸的是还得忍受伤痛,幸运的是现在立刻看伤可以让自己不用受更大的罪。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俞含珠站起来打开衣柜,最后挑了一件湖蓝色上衣,一条浅灰色瘦腿裤。
走到房门前,俞含珠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才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毕竟记忆中过去了那么多年了,如果不是在这里从小长到大,可能什么都记不清了。
这是一幢三层的欧式别墅,住着白家祖孙三代总共十多人,是的,这是白家,俞含珠现在姓白,名字叫白含珠。俞姓是她的亲生父亲的姓。穿越之后她也姓俞,而且也叫含珠。含珠,如同含在口中怕掉了的明珠,这就是她的养父母对于女儿的爱,可惜这些爱都给了她,这个名字也归了她,而他们亲生的女儿却流落在外。后来即使那个女孩子回到了这个家,她的名字也没有被剥夺,她依然是含珠,而白家的亲生女儿被重新起名为捧珠,如同被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珍珠宝贝,也是个好名字,只是白捧珠却并不满意。
白家是京南市的一大豪门,大家长白世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