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的房间,脚步虚飘飘的。躺倒在床榻上,脑子里时不时地闪过儿时的情景,那些我以为早忘了的,早放下的只是被我藏在了记忆深处,一旦有个契机触发就会一股脑的爆发出来,让我血淋淋地直视“我无所谓”这个谎言有多么的苍白无力,就连自己也欺骗不过。
曾几何时,我也活在阳光下,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笑玩闹,突然有一天竟连说声喜欢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只能躲躲藏藏的过活。
那种悲愤,绝望,不甘,厌恶的心情,早上起床突然发现世界一片黑暗的晴天霹雳。从没有这么的讨厌过自己,憎恨着自己,恨不得自己从不曾存在过,恨不得毁灭一切陪葬。那时幸好有父亲陪着我,我才没有做出傻事。
但不知什么时候这份幸运竟让我深以为愧,并为之懊恼,觉得自己竟不像个男人,需要别人顾忌自己唧唧歪歪的感情,死命钻牛角尖的犟脾气。可是,有时候,我会难过,会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豁达开阔。至少此时此刻真的做不到。
手挡着脸,无声笑着,是啊,是我自己选择的不是吗?是我选择了逃避,逃避了三c四十年,难道还要人家记住小时候的一句戏言,一直原地等着你?
你已经没有资格了,没有了。
我美好的回忆没有了,它不属于我,她从来就不属于我。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脸颊紧绷绷的,摸摸脸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哭得稀里哗啦,有够丢人的。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确认自己可以若无其事的如往常一般,才迈出房门。
吃过早饭后,我摸到后山,那里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崖底常年烟雾缭绕。不过那里却是千懿花的盛开之地,正如表哥所说,种类繁多,各有千秋。
四周的悬崖峭壁上,各色千懿迎风摇曳,或密集而聚或孤芳自赏。
当年的我于崖底意外的发现了紫色的千懿花,把它送给了喜欢的姑娘,但现在可没有当时的好运了。
崖底的千懿多数是红色c粉色和黄色的居多,很少有其他的颜色。越往上颜色越新奇,花也越漂亮。我摘掉手套,用手抓着岩壁向上攀爬。如果可以化成龙身的话攀起来会容易得多,现在我只能手脚并用的一步一步地前进。
爬了一路,也没有见到紫色的千懿,这时我才明白这颜色的花当真稀有。
眼角似乎扫到了一点紫色,我连忙转头看去,果然左边的岩壁凹陷处长着一朵紫色的千懿,不过它周围一大片的崖壁过于光滑了些,无法攀爬。
我从身上摸出钉子,将绳索系在一端,用力钉在崖壁上,绳索末端则系于腰部,再向左上方爬去,爬到那花的正上方时再取出一根钉子,用腰上绳索缠绕住钉在崖壁上,然后借助垂下的连在腰间的绳索慢慢靠近,果然摘到了它。
我想即使最终得不到爱情,也要把祝福送给她,至少多年的心意不能就这样无疾而终。
龙族的婚礼都是在祭祀坛举行,双方在族里长老的见证下互赠信物即可。男方亲自摘下千懿花戴在女方发间,更有甚者会亲手取下身上一块鳞片,做成配饰送给心爱的人,以表想要共度一生的心意,也能向其他龙族青年宣告所有权。
女方会亲手织一条发带给爱人束发,打个漂亮的结,寓意把爱人的身心拴在自己身边。而他们的亲友会在象征着祝福的祷告台上放上一朵千懿,以此表示对新人的祝福。
当我赶到祭坛入口的时候,祷告台上摆满了各色的千懿花,明晃晃的晃乱了眼睛。一对新人在大家的祝福下正互赠着信物。
新郎是我年少时的玩伴,叫成翔。那时他就嚷嚷着非凌波不娶,如今也算如愿了。他正把龙鳞做成的项链戴在凌波的脖颈上,一个满眼爱意,一个笑得温柔。她乌黑的发衬着发间五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