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凉风习习,舒墨的衣摆便在风中轻扬,清爽的男子气息隐隐传来。偷偷去捏了一把舒墨白皙的爪子,凉意深重,毕竟是山间的秋夜,昨晚只顾着为她挡风,自己却是着凉了吧?
施玥心下一动,想起了昨晚他那温润的眸中含着的万千光华,刹那间只觉嫩竹抽芽,百花齐放。循规蹈矩了二十年的小心肝禁不住又突突地迅疾跳了起来,施玥抬手掩了掩面,估摸着是昨儿个晚上它漏跳了几拍,现下回想了起来,便急于赶工了吧?
可这般似是三魂七魄统统造反,恨不得奔去孟婆处喝了那汤水投一处好人家的急躁到底是从何而来?
晃晃脑袋,施玥自觉这么复杂的问题她定然想不出答案,索性淡然了,此时舒墨的呼吸依旧平稳,施玥不愿坏了这“好景致”,动也不动,不一会儿,居然再度睡了个回笼觉。
可她忘记了,后山每日是有人来巡逻的。
不过是一炷香的光景,青峰寨的人都知道了——舒公子搂着小姐,在后山睡着了!
“啧啧,小玥这娃越发无牙了嘛,耐不住竟扑倒了舒公子!”张三嫂得了这八卦,眉一挑,万分感慨。
“什么是无牙?”曹勋凑上来好奇问道。
张三嫂摆摆手,“不就是无耻啦”话音刚落,顿时觉得身侧有些凉凉的,扭身一看,径直对上了海棠的视线,不由抖了三抖,讪讪闭了嘴。好在海棠匆匆赶去了后山,张三嫂望着他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忠犬什么的,果然难对付!”
“什么是忠犬?”曹勋的好奇心依旧丝毫不减。
张三嫂满面惊讶,双眼直勾勾地盯了曹勋一会儿,“没文化,真可怕!”说着,用力抖动脸皮,“呵呵”干笑了两声,晃晃悠悠甩了他,也去瞧热闹了,只留下曹勋一人孤苦伶仃,在地上画了几个小圈圈,诅咒了两声,才拍拍手,一脸愤恨地转身走了。
说来今儿个日头正好,江程搬了张软榻于庭中,在红了半边天的枫叶中斜靠在软榻上,半抬起眼帘,闲闲打了个哈欠。
身边的施仲阳从吃了早饭后便在吱吱喳喳,“今儿个卿尘她早上只喝了半碗粥,你说,她是不是胃口不好?”
“天气不错,你说,带卿尘去赏秋景,如何?”
“卿尘说她觉得”
待到两盏茶下肚,身边摆了十来个果核儿,江程终于懒洋洋地一抬手,止住了施仲阳的滔滔不绝,“若再让我听到卿尘两个字,你便可团成一个团,滚出门了。”
施仲阳缩了缩,不敢再说声,捏了个果子,蹲在江程身边默默地啃着。一抬头,恰好瞧见了神色匆忙的梨花,心下欢喜,唤道,“小梨花呀,大早上的,又去找你家海棠玩儿?”
梨花步伐一顿定了定神,再抬头时,已经瞪着水汪汪的眼,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刚刚瞧海棠哥匆忙往后山去了,我正准备跟他后面,又听得张三嫂他们说,今天早上瞅见施姑娘和舒公子两人紧紧搂在一起,大家都急急忙忙赶过去瞧热闹了。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大懂,”
施姑娘,舒公子,抱在一起抱在一起
施仲阳恍然间懵了懵,施姑娘是说他家女儿?他家女儿和舒墨一起睡了?小玥和舒墨有□了!这如何是好?这不合体统!怎么办,怎么办?女儿清白岂不是毁了?不,不,小玥没什么清白不清白的,舒墨的清白算是毁了是不是要给两个人准备婚嫁事宜了?小玥要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爹,今儿个,今儿个
一片虚无之中,施仲阳只觉“奸c情”两个字在眼前晃晃荡荡漂浮着,甚至还环绕着乱闪的金星,击得他东倒西歪,摸不着方向。
还好江程的反应快,一把扶住施仲阳,见他那颓败的神色,几度张了张嘴,最后叹气口气,安慰道:“小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