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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多价值。

    他必须更切合实际的考虑事情。

    顾骋这么想的时候,脑子里又一次响起霍誉非好听的声音:“我还要答应你一个条件,所以你要我做什么呢?”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胳膊举得都有点酸了,在月光从掌心溜走之后,一片黑暗之中,那只右手重新变得平平无奇。顾骋放松胳膊,让掌心盖在了眼睛上。

    在他以为自己真的最多只能再活十余年的时候,那层朦朦胧胧把一切都遮掩模糊的薄膜轻轻“噗”的一声,忽然间被戳破了。

    一切都坦坦荡荡。

    明明亮亮。

    无所遁形。

    他对自己说,如果你健健康康,就算一无所有,也有勇气去对这个人说,我喜欢你,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

    但事实上,对方一个微微变化的眼神,就让他知道,他并不能这么做。

    当你从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之中挣脱,双脚重新踩在实实在在的土地上,阳光重新加身的时候,你就必须同样接受现实。

    切合实际的考虑事情。

    所以他慢慢的根根松开了握紧玫瑰花的手指。

    深深深深的注视着对方,说:“我还没想好,可以先存着吗?”

    霍誉非的回答是热烈起来的笑容:“当然可以,你可以存久一点,说不定还有额外的利息?”

    然后他们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隔壁一桌的一个年轻女孩不停的打量他们,很快放下筷子,过来和他们打招呼,笑着问霍誉非,是不是自己的电话就能换一朵玫瑰花?

    霍誉非摇了摇手:“活动已经结束了。”

    对方还没来得及露出失望的表情。

    霍誉非忽然站起来,倾身越过顾骋,从那捧被仔细放在椅子上的玫瑰里面抽出了非常漂亮的一枝递过去,嘴角一弯:“不过美丽的小姐总是有特权的。”

    然后,他们交换了名字和电话。又小声的说了一会话。

    窃窃私语一般说笑的声音仿佛在他很近的地方,又仿佛离他很远。

    顾骋用指尖碰了碰面前陶制的茶杯,感觉温度流逝得很快,刚刚还盛装着滚烫的水,现在表面就已经几乎没有温度了。

    “我还要答应你一个条件,所以你要我做什么呢?”

    霍誉非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让他觉得,无论自己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的满足。

    但这更有可能是一种错觉。

    顾骋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现在这种不同里面又增加了一条,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困扰。至少这个事实本身不是困扰。

    虽然一直到凌晨三点才迷迷糊糊睡着,但六点宿舍刚刚开始供电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

    很快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洗漱,然后背着昨晚收拾好的书包出了门。

    一掀开宿舍楼门厚重的棉布帘子,寒风裹挟着几点冰凉的雪花钻进脖子里,他情不自禁打了个颤。

    才发现下雪了。

    今年b市的第一场雪比往年要晚,并且来得猝不及防。

    顾骋走出几步,适应了一下凛冽的寒气,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稀稀疏疏的雪花以一种夸张的透视迎面扑来,甚至有的飘进了眼睛里,让他感觉到透彻的凉意。

    顾骋不习惯戴围巾和手套,因为小时候从来没有过这些东西,他慢慢就养成了抗冻的习惯,并不很怕冷。所以他只是从身后拉起帽子盖在头上,然后把手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外套的厚度并不足以抵御寒意,手指很快就变得冰凉冰凉的。

    顾骋一面顶着风雪往图书馆走,一面在心里打算着,等到这几门考试结束,要记得去商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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