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第二天正如何欢所料,何夫人果然不许她出门。不由分说让她打电话给公司请假,把话说得非常直白:“乔以漠订婚之前,你哪里都别想去!”
这些年何欢早就习惯了,没反驳什么,她说什么就照做,然后上楼回房了。
“没有一点生气!年纪轻轻成天活得失魂落魄跟幽灵一样!”关上门之前,何夫人中气十足的叱骂声传来。
何欢没有放在心上。
对何夫人而言,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所以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
一直到周末,何欢才终于有了出门的机会。
何念衾回来,说带她去看爷爷。
何夫人一向对何念衾放心,他说了几句,她也就应了。临走前还叮嘱道:“记得多留点时间,去给阿欢选套漂亮的礼服。妆和首饰都不能落下,不能让人给比了下去!”
何欢不由得想到幼时听到养父何衾生和她吵架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地说:“您这辈子就为您这张脸活了!”
她想她不受何夫人待见,或许就是因为她没给她长脸。
从她被领回何家那天,她就觉得她是一个污点,迫不及待想要抹去。上学那几年要好些,因为每每各种考试也好,比赛也好,她总能得第一。总能考过乔家的乔以漠,比赢乔家的乔以漠,让何夫人在乔夫人面前高昂起头颅。
乔以漠也为此落了个千年老二的名头。
“乔以漠,你到底怎么能做到每次都比我恰好少一两分?”那时候她总不服气地问他。
乔以漠眉眼含笑,不掩骄傲地指自己的脑袋。
“阿欢姐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何念衾开着车,问她。
何欢看到车窗上自己的倒影,正在笑。
“没什么。”她敛住笑容。
“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很少看到阿欢姐笑了。”何念衾余光扫着她。
“是吗?”何欢露出一个微笑。
何念衾直视前方。
他指的当然不是这种面具般的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
何欢的爷爷何一鸣,只比何夫人年长几岁而已,身体差得却不失一星半点儿。何夫人现在还能中气十足的教训人,甚至把管着何氏的核心权力,何一鸣却早就中风了,还有重度老年痴呆症。
何欢不受何夫人待见,却是很得何一鸣喜欢的。患上老年痴呆症,老爷子谁都不认得了,偏偏只记得何娇娇。
“阿欢姐,我去帮你挑套礼服,爷爷那边我就不去了。”
当年领养何念衾,老爷子也是一口反对。但耐不住何夫人向来强势,认准了就非领回去不可。这些年别说何一鸣不认识他了,就是从前认得他的时候,他也过来得少,以免让老人情绪激动。
何念衾的车停在医院正门口,递出条围巾,“阿欢姐,天冷。”
何欢摸了下自己光秃秃的脖子,微微一笑:“我不冷,谢谢。”转身就进了医院。
一直到后面的车不停鸣笛,何念衾的车才重新启动,缓缓离开医院。
何一鸣一直住在高护病房,24小时都有人照顾。何欢因为被何夫人规定了每天回家的时间,除了周末,平时只能挑工作比较清闲的时候,中午溜出来过来看他。
“娇娇。”老爷子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握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底却满是欣喜。
正是早晨,看护准备推轮椅带他出去逛逛。何欢蹲下身子,笑道:“爷爷,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老爷子颤巍巍地点头。
医院的环境很好。有一片林区,一片湖区。虽然天气冷,但雪后阳光灿烂,还是有许多病人出来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