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空旷的走廊排椅上,头顶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疼。
其实在顾家除了习云舒外,她最有好感的,便是这个老爷子了。
刚才老人说,让她和顾习安好好的。
在你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开始喜欢你了。他从来没对你说过吧?
乔月白真的不知道顾习安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在她还不认识他的时候?或者是,在小时候报复她的时候?
当时她在干什么?他又在干什么?
乔月白慢慢转头看着那个男人,如今的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怎么能好好的?
顾习安站在不远处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乔月白不知道他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伤心?流泪?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亦或是根本没有表情。
乔月白知道,顾习安很伤心,无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说过,他从小就和外公亲,几十年的感情是谁都不可以替代的。
不知过了多久,乔月白和很多人站在顾老爷子的床前,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一面了,除了小声的哭泣声,一室安静。
顾老爷子看向顾习安,顾习安赶紧上前蹲在床前握着老人的手,他又看向乔月白,乔月白也走过去顿跪在顾习安身旁,等着老人发话。
老人许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许是实在是说不出话了,只是看着他们俩笑,眼神越来越涣散。
顾习安紧紧握住老人的手,一脸绝望的看向老人,颤抖着声音开口:“爷爷,别走,求您,别走”
声音嘶哑,像是被车轮重重碾过。
乔月白的心疼得也像被车轮重重碾过,疼得都麻木了。
老人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
乔月白看到一滴泪落在洁白如雪的被单上,顾习安依旧握着老人的手,把头深深埋下去,双肩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最后一声低吼声还是从他口中涌了出来。
那声低吼里满满的都是伤心,伤心欲绝。
乔月白泪流满面,伸手过去握住顾习安的手:“你别这样”
她从没见过顾习安这个样子。
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她眼中的顾习安□的像棵参天大树,风吹雨打都无法动摇他半分。而现在,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摇摇欲坠。
他不是没受过挫,但是每次他都是斗志昂扬的迎接挑战,力挽狂澜,冷静沉着。
但是现在好像很不一样,他的心,好像死了。
都说面由心生,心死了,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顾习安终于平静下来,当一声把白布盖在老人脸上的那一刻,乔月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住了。
乔月白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走廊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她随手靠在旁边病房的门边想要缓一缓,谁知门并没有关好,刚以碰就开了,接着就把里面还穿着病号服的习云舒吓了一跳。
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她怎么能不吃惊。
习云舒想也没想,就把自己手中刚刚倒好的茶递了过去,顺手又把乔月白让到沙发上:“老爷子还没死呢,别哭丧着脸,难看。”
乔月白垂着头不说话。
半响又突然抬头:“妈,你怎么也住院了?”
习云舒见她嘴唇干裂,又把杯子往乔月白面前推了推,看到乔月白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她才又开口:“这话要从头说起来的话,还是我先来的。”
水很热,乔月白的舌头都烫麻了。她紧紧握住杯壁:“妈,你的身体”
“行了,不是什么大事,老毛病了。所以上一阵子习安才总是往医院跑来着,我记得有一次我发病,他直接从外国飞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