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还是没有回老家。
乔月白送走了来送她的纪云悠和乔青月,自己坐在机场的椅子上,这一坐,便到了晚上。
顾习安赶回来的时候,飞机早就飞走了,乔月白没多问什么,低着头,手里拿着早上被过路店员塞的宣传单页考虑良久,见顾习安回来,伸手就指了指上面诱人至极的食物。
“我想吃这个。”
坐在车里,乔月白揉着额头,觉得分外疲惫。街灯亮起,光影交错,由远及近的车灯照过来,她遮住眼前,下意识偏头,却看到了顾习安的侧脸。
他很少会露出除了平静以外的表情,连笑容都往往让人觉得清浅。此刻他的嘴唇扯得更大些,有着好看的唇线。她看了半天,才喃喃地问:“去哪里吃?”
“你想去哪里?”
“我不饿。”
“因为我的原因没能赶回去,所以气饱了?”
顾习安嘴角含笑,单手倒车在一家粥店停下。两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口,有服务生已经满面笑容地为他们拉开了门,结果乔月白却突然转身,拉着顾习安进了旁边的一家披萨屋。
顾习安笑了一声,没什么异议地跟着她走了进去。
点了最大size的芝士披萨。她现在,十分想要再次尝试这种东西。
想起他胃不好,乔月白合上菜单,问他:“你要不要吃点别的?”
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心地提着建议:“要不,你去隔壁吃一点,等下我们再会合?”
顾习安眼风扫过来,缓缓吐出两个字:“不用。”
从刚才的温情中走出来,他又恢复了面瘫的表情,那眼神如同裹挟着碎冰,乔月白缩缩脖子,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披萨端了上来,洒满了油腻腻的芝士。
乔月白余光瞟到顾习安,那人几不可见地蹙了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乔月白扯了扯嘴角,想调侃几句又咽了回去。
两个人沉闷着不说话,乔月白开始的时候吃得十分豪迈,到后来心却越来越沉,而且带着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就要推倒她所有的镇定。她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眉头已经微微拧了起来,她吃得也是越来越少,后来叹口气,索性把叉子扔下,蓦地发话:“为什么要辞职?”
顾习安一愣,挑了挑眉,想了想说:“我能不回答么。”
乔月白倒是很好商量:“好。”
她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她也就只是随口问问。
记得谁说过的,什么事点到即可就行,一直追问下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即使现在的心境,与一开始给自己定下三条规矩的时候完全不同,可依然还是,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乔月白继续低下头吃饭,她刚刚已经掉下来无数次的头发这时又不怕死地掉了下来,乔月白本来就气闷,这下更是不耐烦,盯着那绺头发简直要冒出火来,咬牙切齿地发誓,它要是再掉下来,她就立刻用指甲刀剪掉。
顾习安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看着她愤恨的表情,忽然笑了一声,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探了过来,毫无预警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十分熟悉而微凉的感觉,乔月白心神一恍惚,抬眼,他已经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声音清冽而低回:“你不要自作多情高估你自己,我辞职不是为了你。”
乔月白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吃东西,其实内心早就燃烧了起来。
她也没问是不是因为她啊,怎么就自作多情还高估自己了。
“不是为了我,难道还是为了那个赵奕茵啊?”
忍不住呛声回去,可说出口就觉得有些幼稚,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样。
“我记得这披萨里是不放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