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的光晕把公寓楼梯的扶手拉出了一条金线,起风的时候花园里树上的积雪落下来,踩在脚底“吱吱”作响。
是冬至的味道。
黄金时段的主干道上总是挤得水泄不通,再加上下雪的原因,打车艰辛。乔月白很着急的站在街边,总是拦不到一辆车。
好不容易等她坐上计程车,随意套在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落满了积雪。钻进出租逗一逗身子,整个手心冻得冰凉已经快没了知觉。
轻轻缓了一口气,在报出赵奕茵给的那个地址之后,突然觉得很顺口很熟悉,但仔细回想又一时间想不出来。
看向车窗外不断经过的街道,不经意叹出一口,烟雾罩在玻璃上,瞬间模糊了视线。
被新婚丈夫公司的年轻女大学生打来电话通知去接酒醉的男人,这种事落在任何女人身上,不多想那是不可能的。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女大学生心思纯良不懂隐藏,还是明晃晃的拿出向正室示威。
你看,你男人的小学同学聚会,不仅没有带你这个所谓的家属夫人,而是带了这么个不相干的我过去。
我在你男人那什么地位,不言而喻。
这个电话大抵是这个含义吧,否则以前顾习安无论喝的多么醉,都未曾让她主动接过一次。这次怎么会特意嘱咐别人给自己打电话要她去接。
想到这,乔月白觉得有些胸闷,一定是这密闭的空间让人气短,所以才会有些难受,绝对不是因为在乎吧。
这么想着。乔月白顺手摇下了车窗,冰冷的夜风混合着积雪打在脸上,她才感觉到舒服些许。
红灯停在十字路口听着‘噔噔噔’的信号灯,忙碌的人们交替着擦肩。乔月白看着看着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啪’的一声用力的拍掌:“是那里啊”
司机大叔侧着头问道:“小姑娘你说啥?”
乔月白急忙摆手,“没事没事,快到了吧?在小酒馆那个很挤的巷子口停就好,要不然你车进去不好掉头的”
过了六点天就黑的很快,下车的时候原先只有半个月亮,现在完满的露出的全貌。胡同口的路灯下飞着片片白雪,除了冷风阵阵的吹着,还能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把乔月白吓得一哆嗦,冷落的道口里是寂静无声的。
乔月白提前下了车,略有颓废风格的那家酒吧必须经过这条巷子才能走进去,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了。
因为她早就记起来了这个地方,手上忍不住又裹了裹衣领。
看着巷子口那家古朴的小卖部还偶尔有酒吧酒醉的人进去买纸巾,原来一年过去,旧城区改造的后果还没有拆掉啊,乔月白一边想着就掏出手机来,拨通了顾习安的电话。
还没等顾习安开口,乔月白便抢着说道:“顾习安,我到了,你赶紧出来。”
“到了?你到哪”
手机那头的顾习安明显是吃惊着的,他继续说了一句什么别的,但是这些乔月白再也没能听进去。
她不过是抬头打了个电话,怎么就在巷子口,碰见他了呢。
那个她可以避开,不想再遇到的所谓前夫——简修远。
※※※
夜色的帷幕拉开,俯瞰这座城市像点着一盏一盏的灯。
街边的树枝上和栏杆上挂着彩灯,简修远把喝醉的乔月白一只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和三步一个脚软的乔月白在街上走走停停。
那晚是乔月白的大学毕业散伙饭,简修远作为偶然替过几次课的代课老师也被邀请了来,他虽然不是专业的金融老师,是原本金融老师下某一届的学长,可是那些枯燥乏味的理论知识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像一个个精彩的小故事,受到了大家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