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乾挑眉,季静梅却笑得灿烂:“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臣女之前查过今年选秀人选中的佼佼者,这什么沁的臣女若是没有记错,虽说只是一个知府的女儿,但是她的哥哥却是玉门关的小将,据说曾是您的幕僚,颇得您的赏识。而那个赵舞儿,只是个秀才的女儿,可这秀才有个了不起的小舅子,是如今翰林院的一名祭酒,据说当年是您的军师。”
“好一个据说!”李泽乾眼神中透出一抹狠戾:“朕早说过有些人位置坐太久了,太安逸了,心也大了,留不得了。”
季静梅眼中笑意不减反增:“有些人,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注定没有什么秘密。”
李泽乾眼神流转,好一会儿,哈哈笑起来。
季静梅又道:“既然皇上一定会让柳沁和赵舞儿二人进宫,为何不留着这李莲儿牵制着她们呢,经过这件事,李莲儿一定对那两个人恨之入骨。皇上,您可不要小瞧了女人的报复心。”
“朕可不敢小觑女人”,李泽乾对着马车外吩咐道:“找人悄悄将她送到别院梳洗,晚些送回宫。”
季静梅在旁边哂笑,李泽乾温柔地点了下她的脑袋:“满意了?你个小狐狸!当朕猜不出你的心理?”
“那皇上说说,臣女在想什么?”
“朕才不会那么无趣”,李泽乾靠在马车上的软椅上,眼睛闭起:“朕累了。”
季静梅白他一眼,侧头去看马车外,透过窗子,她能看见李莲儿凄楚的神色,当小厮和她说了几句话后,她就披着一件披风,跪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那化妆为小厮的内侍不多会儿一脸为难地走了过来:“季小姐,那李小姐说是想向恩人讨个信物,她甘愿以后为您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季静梅捂着嘴巴笑出了声音:“这话也就是听听罢了,你同她说,信物就不必了,他日有缘,定能相见的。”
“诺!”
“梅儿为何不给她一件信物?”李泽乾闭着眼睛,小声问道。
“没有哪个女人希望对方知道自己曾有这样屈辱的时刻,如果给她信物,我相信,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一定就是她要杀死的人之一。”季静梅眯着眼睛,将帘子掀开一角,果不其然,李莲儿看过来的目光藏着深深的怨毒。
李泽乾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别有深意地道:“驯养一匹吃人的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梅儿要小心别被噬主了。”
“这要看狼主人是谁了”,季静梅眨了下眼,眸子中闪烁着兴奋,她勾唇一笑:“都说宫里最是无趣,我瞧着,这话不对,这还没有入宫,生活就已经这般精彩了,往后还不知道要看多少戏呢!”
“看戏好玩儿,可是唱戏就没有意思了。”
“也有意思,戏也分跟谁一起唱”,季静梅飞快看一眼李泽乾,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纠结,眼神很快挪转开,不自在地抓了抓手帕。
李泽乾悄悄笑了。
马车很快来到宫门外,季静梅下马,出示了自己的腰牌,顺利进宫,而那小厮则拿出了一枚金灿灿的金牌,马车直接驶进宫门,季静梅望着马车远去,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自有宫女领着季静梅来到初选入围的秀女们该住的地方,净月斋,此处位于皇宫御花园的西北角,是一处两进的院落,此刻住满了秀女,因着房间不多,暂且安排为两人一间屋子,但是轮到京城这边儿的秀女时候,却是各凭本事了。
京城的秀女入了初选的本就不多,十几个人哪个肯和旁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由吴琳打头,言婵娟随后,十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叫嚷个不停,直吵得人脑门都是胀的。
季静梅其实无所谓几人一间屋子,但是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京都一派的了,此刻自然是要和大家一个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