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若也当真是被狐狸迷了眼,惑了心,两眼一拨,咬着下唇,脸上的思索再真不过。
穆少臣转了个方向,面对着苏芷若,弯腰右手捏着球杆,瞄准母球进攻,又一蓝色球进袋,“先别说你现在在沪城能不能站住脚,就算你站住脚了,以后接踵而来的事情,你应付得来吗?”
这话里有话,明里说的是她能力有限,暗地里表达的却是倘若自己有难尽可以找他们帮忙。
穆少臣,许敬扬,纪世轩三人的架子她是双眼共睹的,先搁开这几人的社会地位不说,就光是钱这方面估计也能扎扎实实的帮她很多忙。
大大的球桌前,男人拽着球杆一个球一个球的连续进袋,女人站得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这样的情景令服务员都有些诧异起来,以为是她不会打,而男人又不愿伸手交。
于是,服务员跟一位男陪练交头接耳几句后,那名男陪练直直走了过来。
“小姐,请问需要我教您吗?”
穆少臣扫了男陪练一眼,人家在这行业里都是看眼色吃饭的,怎么会不知道他眼神里的意思,没再多话,转身走了回去。
苏芷若脑子乱,什么乱七八糟的画面都掺和在里边,顾瑾言喝酒的样子,蔡豆豆掉工作的样子,自己拎着行礼回南城的样子。
不管是哪一个画面都是她不愿面对,不愿看到的。
没一会儿,穆少臣已经慢悠悠的将球桌上所有的球都逐一打进了球袋,他一边用服务员递来的毛巾擦手,一边微微勾着嘴角对苏芷若说:“你知道沪城一天有多少人被生活压力逼得自杀吗?”
这个话题有些血腥,服务员估计也是一步步艰难打拼过来的,脸上顿时露出那种过来人经验老道的表情,若不是碍着跟前还有位有身份地位的大少爷,估计都得在苏芷若耳根子前说教了。
穆少臣这话听起来是令人骇然,但却是确确实实的真实事情,这一点苏芷若心底兜着底儿。
别的不说,就拿她姨父的私人诊所来说事,岑松林的诊所叫“肖罗松”私人诊所,入股人加上岑松林一共三人,分别用各自名字里的一个字拼凑成了诊所名字。
一间不到三十平方米的诊所,前前后后呕心沥血的经营了十来年,而如今也不过是能解决岑家三口在沪城的温饱她不少在林少珍身边听到抱怨声,说是嫁进岑家二十几年,连套像样的首饰都没见着。
再想想别的,顾瑾言性子温润,做不出那种分手后对她死缠烂打的事,但是她不能对他忍受的痛苦视而不见,毕竟他的痛苦源泉都是因为她,是她一手造成的。就好比蔡豆豆说的,只要她身边一天没人,那么顾瑾言就一天二十四小时埋在痛苦里无法自拔。
答应穆少臣的要求,不过就是脸皮一撕,牙关一咬,三个月眨眼就过去了,说不定还能让顾瑾言彻底断了那些念想。
“三个月。”她也算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说出这三个字。
穆少臣嘴角一个满意的弧度,两人之间相隔着一个球桌,他伸手过来试要与她握手。
由于男人的手修长,她稍微一伸就直接与他的手握住了。
“苏小姐,合作愉快。”
刚接完电话进来的纪世轩一眼就看到了球桌前两人握手的和谐画面,但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别扭。
他伸脚踹了一下正在陪着余承玩的许敬扬,视线盯着球桌前的一男一女问:“他俩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还握上手了?
许敬扬着实被他给踹痛了,挤着两道黑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握手言和了呗!下次别踹人踹这么狠,踹在我身上,你倒是没感觉痛。”
可苏芷若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握手言和,再说穆少臣那脾性他又不是不知道,搁一女